夏沫最不能接受的是,明明是自身的问题,还要加错在别人身上,恃宠而骄惯了,连怎么走路都忘了。
夏沫本不想和她争辩什么,该说的在几年前好像都说了,这样反而还晓得她喋喋不休,她是出身不好,父母之前离婚,还能进贵族学校,确实是丑小鸭,被质疑,她能接受,被误会,她绝不容忍。
更何况是这种死缠烂打的人?
夏沫气结,脸上全是怒意。
又不是没见过夏沫这么生气,安恬压根不在意:“那好,我们再说另外一个。为什么当初六个人对你这么好,你不拒绝,反而接受?”
除了鹿晗以外,安恬无法忍受夏沫的,还是她和EXO的关系,凭什么她就和他们走到一块儿?有说有笑的,一个什么比不上他们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他们身边?
安恬瞧不起的不是穷人,而是明知是穷还要不知廉耻之人。在她眼里,夏沫就是这种人。
夏沫早就想到安恬会这么说,做好了准备:“那我问你,同样作为女生的你,不也一样喜欢优秀的人吗?被吸引的同时想要和他们做朋友,趋利避害,这是人的本能,不能归于故意接近。那我怎么就没见你和那些普通人主动做过朋友?你不就是仗着出生好众星捧月惯了,什么都自以为是。”
夏沫的话一股脑轰炸而出,安恬在之前都以为夏沫虽然倔可不记仇,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说到语无伦次:“你……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你嚣张跋扈不考虑她人的感受,高傲自大惯了,什么也不看在眼里,得不到就使手段,不行就哭,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把鹿晗哭回来了?不还是一样没用!”
没有哪个人会喜欢浑身都是毛病的人,趋利避害,就是这样。
出于好奇心,夏沫从入大学开始,就慢慢和他们成为了交心的好朋友,也在这过程中找到了真正的爱人,她感激那些男孩给予她的一切,但她不会忘记,一次次把她推入谷底,羞辱她的人。
人越长大越成熟。夏沫活的自在,是与不是她自有分寸,她想说的话今天都说了出来,不怕以后做不成朋友,就怕委屈了自己。
安恬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她的所有陋行都不应该就这么被抹去,夏沫会让她安恬永远记住。
安恬伪装的很好的面容终于破碎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行,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本来想说个清楚,讨个说法,现在安恬是自讨没趣,反而被骂,她气的不行,当场甩包离去。
直到安恬的身影消失在实现里,夏沫才是解脱般的靠在椅子上,仰头长舒一口气。
谁知道她的愤恨是压抑了多久,总算是说出来了。
夏沫感觉发泄出来,是真的轻松了许多。
她以前从未说过任何人的坏话,她想留有余地,是她看不清别人的真面目,那么以后,她也不会再心慈手软。
既然找上门来,那就不要轻易的逃掉了。
困意渐渐袭来,夏沫缓缓阖上眼皮,逐渐进入了梦乡。
小憩了一会儿,当夏沫再睁开眼睛时,她人已躺在了床上。
是熟悉的房间和床,只是身边没有他。
夏沫揉揉睡眼惺忪的睡眼,撑着床忍住困意站起来,想望一望门外,却发现房门紧闭。
懒得再走过去,夏沫干脆再躺会床上,蒙在被窝里继续睡觉。
可刚一躺下,门外就响起了开门声。
循着声音看去,那门被开到了一半就停了,只露出一个虚掩的缝来。
夏沫依稀听到那熟悉的嗓音:
“怎么夏沫从吃饭就不见人影?”
问的人是朴灿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朴灿烈对她的称呼已从沫儿成了夏沫。
这之间仿佛有着巨大的鸿沟,让他们无法跨越。
心小小抽痛了一下,夏沫蹙紧眉心,更集中注意力去听外面的声音:
“肯定是安恬去找她了吧,两人吵了一架……沫儿现在在睡觉。”
一个小时前,安恬抓着包怒气冲冲的从楼上下来,看也不看一眼他们就走了,黄子韬急忙上去问却被一把推开,好久没见过安恬这么生气失控的样子,边伯贤一下就明白了,但作为主人,他还是紧跟上去问清楚,等他弄清情况以后再回来找到夏沫时,她就已躺在房间了。
大概是累了想休息一下吧。边伯贤也没多想。
可朴灿烈的眉不经意皱的更紧了,他的嗓音里带着疑惑:“安恬为什么会突然说要看夏沫?”
他不傻,大致猜到了其中的情况,但最令他费解的是,安恬这几年为什么会在国外,一回来还是找她的死对头夏沫……
不能理解女人的内心世界是怎么想的,朴灿烈觉得头隐隐作疼,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是猜不透的。
边伯贤却不一样,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夏沫还有些不适应,总是喜欢在晚上睡觉时躺在他怀里跟他讲她的故事,将全部心事交付给了他,他能明白夏沫的心情,面对曾经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还要装出笑脸相迎的模样确实很难做到,他不希望夏沫违背自己的意愿,更想的是让夏沫随心而行。
他总是努力让夏沫减轻负担,放下内心的担子,好好的投入新的生活中。
就在边伯贤沉思的片刻,朴灿烈的视线透过缝隙落在了房间内小憩的夏沫身上,尽管只是一刹那,他就收了回来,不着痕迹地关上房门。
随着砰地一声,他平复好了刚才不受控制乱蹦的心跳。
夏沫的睡颜,恬静而美好,在光线充足的室内,即使是裹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当视线碰撞在她的轮廓上时,他就联想到了很久以前,他也看过她睡觉的样子,只不过他可以上前轻伸手抚摸,可以看好久,什么都不用怕,能坦然自若。
这一回,他惊慌的错开了目光。就怕被人发现。
好像,他就连多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他视若珍宝的女孩儿如今已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妻子,往后余生,他只能做一位良友伴她风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