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高人只有一位女弟子,就是阿和。混着一堆少年郎中,一晃八年,阿和真庆幸她没有被男儿化。瞧着铜镜里,自己清秀的,婴儿肥快褪尽的脸,阿和有一瞬间的恍惚。
“阿和,来陪我练剑。”语气霸道,除了宇文靖还有谁?
阿和扔下梳子,拿上落梅剑,无奈而出。
“又想练削竹十九式?这么多天了,你还不会?”
“似乎又有新的领悟了。这不,找你切磋切磋吗?”宇文靖一身白衣,墨发束起,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好吧,本姑娘就再陪你一次。”阿和笑,落梅剑出鞘,英姿飒爽。
打着打着,宇文靖突然想起什么,道:“阿和,过几天你哥哥要远远地路过千寻山。”
“什么?”阿和手中剑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文靖。
“确实是的,不过,只是远远路过。”
“有……多远?”
如果可以,她要去和哥哥见一面。从年前一别,他们已经有半年没见了。
“大半天的路程……哎!别走神啊!陪小爷好好练剑!”
“找十一师兄去。”
阿和丟下一句话,就自己进屋……兴奋去了。
“……”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告诉阿和了,现在倒好,一个人乱舞吧。如果去找十一师兄,估计又被揍得一青一紫吧。宇文靖提着青竹剑,独自往竹林深处走去,背影落寞。
一直以来,莫宸都喜欢为难宇文靖,动不动就要和宇文靖切磋,然后,每次都是宇文靖被打得鼻青脸肿。宇文靖就纳闷了,山上那么多师兄弟,十一师兄怎么就偏偏喜欢找他切磋。阿和曾经贼兮兮地告诉他:“十一师兄没准喜欢你呢。”为此,宇文靖足足半个月都在对阿和说教――
“你说你好歹是相国府的千金嫡女,自幼熟读《女则》和《女训》,怎的思想如此龌龊?”
“安伯父把你送到山上来,就是让你来想入非非的吗?”
“你知不知道女子的贞操为何物?你知不知道何为矜持?”
……
“我知道!阿靖,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误会你和十一师兄单纯的敌人关系的。我不应该多此一举,为你排忧解难的。我太不应该了。我去找师父,请求去后山面壁思过吧。”
被念叨了半个月,阿和再也受不住了。有时候,言语的絮叨比刀刃更磨人。
“罢了!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忧伤。”
宇文靖丢下一句话,终于不在阿和的屋里待着了。
阿和在屋里转了几圈,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宇文靖只说过几天,没说是哪天啊。不行,她要尽快找宇文靖问清楚,不然错过了日期怎么办?她赌不起!
“阿和,行色匆匆地,这是要去哪?”
迎面走来的,仪态优雅,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正是喜欢和宇文靖切磋的十一师兄,莫宸。
“十一师兄好。我正要去找阿靖呢。你看见他了吗?”
“没有,我也正要去找他。他不在湘竹园?”
“不在。我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回应。”
来之前,阿和连宇文靖的屋子都翻遍了,确定人不在湘竹园,才找出来的。
“那可惜了,刚刚研究出来的雨梨剑八十式,看来暂时没有机会试一试了。”
看着莫宸一副惋惜的模样,阿和只默默的祝福宇文靖,希望他可以躲过十一师兄的魔爪。
“多日不见,阿和越发出落有致了。”
“哪里哪里,还是十一师兄风姿撩人,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觉得我还是快些去找阿靖吧。阿和如果先找到了,别忘了吱我一声。”
莫宸赶紧逃离,再待下去,指不定阿和还会怎样“夸”他呢。
“十一师兄慢走,回见。”
阿和低着头走路,十一师兄越发不经逗了。得再多挖挖他的潜质,不能让上好的笑料就随便糟蹋了。师父说过,要学会合理利用资源。
走得没多远的莫宸,打了个喷嚏。“许是昨晚没盖好被子,莫要染了风寒才好。”不觉又加快了脚步。
走廊外,艳阳高照,暖风徐徐。夏日的千寻山,风景绰约,一派美好。
“阿靖,你说,我哥哥到底是哪天远远的路过千寻山?”
阿和抓着宇文靖的衣领,迫使他对上她的眼。
“阿和,淡定,淡定!”
“寻了你一下午,你躲哪去了?”
“不就一直在竹林里练剑吗?”想到阿和残忍地不陪他练剑,宇文靖的脸上不大好。
“我叫了你那么多声!”
“只怪小爷太投入了,认真起来,就如入无人之境……”
“停!你还是告诉我,我可以什么时候去见哥哥吧。”
害怕宇文靖又一发不可收拾地大谈练剑感悟,阿和赶紧打断他。
“三天后。”
“真的吗?”
“小爷确定,以及肯定。”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路……”
你认识路才怪!
“到时候小爷带你去。记得,要偷偷。”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