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走了。看得出杨康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她说她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临安的景致。
她终于还是认出了郭靖,这个自己的男人的亲密战友。穆念慈是个聪明人,虽然不一定能猜到郭靖易容的目的,却也绝不会多嘴。
临走前他们握手一笑,心里都知道今日一别,他日再见不知要何年何月。
郭靖和黄蓉一把火烧掉了已经七零八落的龙门客栈。火光中,黄蓉又一次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们去哪儿?”
郭靖说道:“跟我走吧!”
黄蓉似乎并不惊奇,只是问道:“为什么跟你走?”
郭靖说:“我有两个理由。第一,第一个看到你身子的男人不是杨康,是我。那天你和穆念慈在屋里斗法的时候,我怕你出事就过去看看情形,无意中看到了你……你的左胸有一颗痣,对吧?”
黄蓉的脸一红。
郭靖又道:“第二,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郭靖。我已等了你整整五年。”
说着他把脸上、身上的易容工具全部扯下来,三年来第一次露出本来面目:“我就是三年前被你骂‘风流成性’的那个郭靖,我说过我能改,我说过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爱你。洪大哥对我说过,爱情就是若是心中爱了一个人,他就只想到这个人,朝也想,晚也想,吃饭、睡觉时也想。认识了你之后,我才明白这种感受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黄蓉一动不动地站着,痴痴地看着郭靖,眼睛里竟似有泪光闪动。
最后郭靖说了一句话,正是这句话彻底摧毁了黄蓉的防线:“比起三年前的你,我更爱此刻你备受岁月摧残的容颜……”
这句话,几年前郭靖在临安的“左岸”咖啡馆就对黄蓉说过。但是,那时的黄蓉正是花样的年华,又怎能体会到一个女人在岁月中沉淀的爱与哀愁?但是此刻,在经历了丧父之痛与身边亲信的众叛亲离之后,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她终于被这句话征服了。
她忽然转过头去,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说:“靠,这该死的沙子迷着我眼睛了。”
郭靖走过去握住黄蓉的手:“蓉儿,来,让我来帮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