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梦尘现在的处境……额,算是有点锋芒在背吧!
怎么说呢,应该是丞相大人方邱远心性不怎么样,竟然被童梦尘这么一句话气的脸色发青,所以,这在座许多的丞相门生个个对她都是一种不善的目光。
丞相是两朝元老了,门生遍布,根基稳固,所以这一次他唯一的儿子大婚,几乎是所有门生都来了。
想想在场那么多人几乎一半以上全都算是丞相的人,还个个看着童梦尘不怀好意,你觉得这个迷糊的笨丫头会招架得住?
“皇上,这位姑娘既然不屑来老臣府中做客,那便请她离去可否?”方邱远这老奸巨滑的,竟然自己想赶童梦尘出去,却把这个太极推到云霄轩身上,若是云霄轩顺着他的意思把童梦尘赶出去了,那得罪了那丫头还有离王,也就是皇上的事,也怪罪不到他头上,真是一把好算盘啊!
云霄轩心底不由得冷笑,这方邱远是越发胆大包天了是吧,竟然敢动这个心思拉他当挡箭牌,或许面对别人的时候他的确是坚不可摧的挡箭牌,不过面对云若凡和那丫头嘛……他可能没什么用。
“咳!”云霄轩胡作尴尬模样的握拳轻咳两声,看着方邱远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但是明显不是想顺着他的意思,“方爱卿,今日既然是你府中大喜的日子,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这童梦尘算是朕的恩人,丞相就当是给朕一个面子,就此作罢如何?”
嘎……
一时间随着云霄轩的话音落尾,在场宾客无一不是目瞪口呆的瞪着眼睛,他们听到了什么?皇上刚才这一番话,竟然是在委曲求全的向丞相讨个恩情,目的却只是为了那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就只是因为她治好了皇上的病症么?
“皇上,这般没有礼貌的丫头,怎么值得您这般,老臣惶恐。”方邱远估计也是惊得不轻,扑通一下的就跪下了,皇帝向他讨恩情,他能不给吗,换个说法,他是臣,人家是君,他做臣子的哪能去给皇上找不快,当然恩情什么的,他要不起,只能顺着皇上的台阶给下了。
“皇上,是老臣心胸狭隘一时糊涂,这姑娘毕竟来者是客,老臣是怕惊扰了圣上一时急糊涂了,还望陛下恕罪。”方邱远说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一边认错还一边推卸责任,就差没把罪责推到童梦尘身上给她扣下一个蔑视圣上的罪名。
童梦尘偏着脑袋,似笑非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皇上竟然替她出面,这点她还是挺感激的,她又不是真的不懂礼貌,只不过丞相这种人,她打心底没有好感,毕竟有一个那么狡诈的皇后妹妹,外加一个和她算是死敌的公主侄女,他们之间怕是没好了。
对于丞相扣什么罪名这种事她其实也不太关心,毕竟她打心底对于人类的皇权什么的一点都不懂,也不知道皇上对于人类来说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一种人,所以面对云霄轩的时候,她都是用一种对待普通人一样的态度,当然不清楚在人类看来这种做法简直大逆不道。
“方爱卿,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这扰了吉时固然是梦尘的宠物所为,但是罪责也不在她,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午时都已经快过了,还是快抓紧时间拜堂吧,过了午时那才是真的误了吉时了。”对付这么个狡猾的老狐狸丞相,云霄轩自认自己心累,这人太过于谨慎,毕竟当年是先皇提名选了的状元,虽然在先皇在位的时候不过才呆了两年,但是这人心机太过于沉重,他做皇帝的居然还猜不透一个臣子的想法。
“是,皇上圣明。”方邱远竟然还不忘拍个马匹才磕了头起身,转向身后大手一挥。“各位,刚才慌乱,现在我们继续,继续。”
毕竟是丞相亲口发话了,皇上也没意见当然所有人也不敢说什么,于是一群人又开始闹腾起来,嚷嚷着快点拜堂。
贺兰心然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十分艰难的决定,甚至是在纠结着要不要像自己想的那样去做。
方千钧则淡然许多,由始至终他都一直在笑,在让人看来或许他笑得有点傻,但是真正能够看懂的人才知道,他这般其实都是对贺兰心然的,那种笑被称为“宠溺”。
众人哄闹着叫嚣着拜堂,喜娘礼官全部都像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表情依旧那般笑着,喜娘搀扶着贺兰心然,让他们拜天地。
童梦尘抱着九焱,全身毛茸茸的摸起来还挺舒服的,如果这家伙不龇牙咧嘴的可能还真的挺可爱的。九焱或许是不喜欢童梦尘那样摸着他的毛,又或者是因为云若凡坐在她旁边正一脸复杂的盯着九焱,反正也不知道这只狐狸究竟在想什么,不过这龇牙咧嘴怎么看都像是在对着云若凡。
他不喜欢这个人类,看起来瞳儿和他关系还挺好的,甚至表现过于亲昵,两个人身上竟然还佩戴了一模一样的铃铛,九焱才不肯承认他是吃醋了。
臭丫头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天天闯祸,一点不安分,和他关系也如同冤家一样,他们两个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大打出手,怎么瞳儿来了人间界之后脾气变得温和了那么多,和这个人类一起居然笑得那么开心,他吃醋了,他不开心,可恶的人类离瞳儿远一点,不然我吃了你哦!
就在一切气氛似乎都如常的进行的时候,童梦尘也安安静静的时候,突然异变突生。
贺兰心然竟然用力挣脱喜娘的搀扶,一把扯掉了鲜红的盖头,露出那张精心绘制过的面庞,只是眼角依旧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贺兰心然却在却又是惊愕的目光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皇上恭敬一拜,童梦尘几乎都听见了她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那样用力,她想要做什么?
看完贺兰心然这边,我们把目光再转一转,把镜头对准皇宫里的栖凤宫。
晌午一过的栖凤宫,安宁得如同一所没有生气的墓地,方秋月早早的就已经用过了午膳,正斜躺在凤榻上闭眼轻寐,毕竟是累了,所以才会想要午睡。婢女们全部被她给赶了出去,她睡着的时候,怕吵,当然也怕一些别的什么。
也许是一个动作倚着有些累了或者是关节受不住了,她轻轻的动了动,寻了舒服的姿势躺着。
突然的一阵风袭来,吹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么一股冷气袭来,方秋月哪里还能再睡得着,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目,可能是一下子被冷风惊醒,她脑子还有点儿没有醒过来,所以看着眼前还是模糊的,甚至看到了一团黑色影子。
“啊!”方秋月一惊,再也没办法迷糊下去了,她就说,这皇宫里本来就已经是炎炎夏日,就算她寝殿里面设了不少的冰缸,那也不可能大夏天的出现被冻醒的情况,如果不是冰块的冷气,那就是另一种可能,那团黑影,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的。
“怎么,二十来年了,没见到老夫这么多年了,不是应该恭候大驾么?”方秋月看到的那黑色影子,其实就是一个驼背老者,一身宽大的黑色袍子,宽大到将他佝偻的身躯包裹在里面,帽子戴在头顶的时候只能看到那双模糊的眼睛。
那双眼睛异常奇怪,好像并没有焦距,也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但是这老者却又明确的知道眼前的视物,如果按道理来讲,这个老者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瞎子。他手里还杵着一根一根拐杖,比他的身高还要长出一尺,顶端竟然是两条盘旋在一起的鸡冠蛇,蛇头顶是一团红色的图案,那一吞一吐的蛇杏子看起来就觉得慎人。
方秋月原本是挺冷静稳重的人,但是在见到这么个老者的时候,她却脸色煞白,甚至一脸精致的浓妆都掩盖不住她惨白的脸色,这个老者究竟是谁,竟然让方秋月这么一眼就脸色大变?
“难道是皇后这个位置坐久了,就不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了?”老者似乎是嘲讽的轻笑了一声,走到了她旁边摆放的矮桌边坐下,顺带端起了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那飘飘而起的茶香气带着一股淡淡的茶叶清香飘散开来,却让方秋月心底一紧。
“不错,竟然是今年才新进的红袍茶,这么多年在这里窝着,倒是学会了享受,还是有点儿进步。”老者轻轻珉了一口茶盏中依旧还有点烫的茶水,不住的点着头赞叹有加,这红袍茶怕是刚进贡到宫里的新茶,没想到竟然让他一来就品尝了一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方秋月的脸上却是更加白了几分,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垂着头,若不是在宫里叱诧风云多年,恐怕她早已经全身颤抖了,真不知道这么个老头子,看起来要身份没身份,要来历没来历的,怎么会把一向跋扈的皇后娘娘方秋月给吓成这样。
“怎么不说话,不欢迎我这个老头子?”老者继续品着茶,发出啧啧的声音,甚是享受。
方秋月却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彻底崩溃了防线,从凤榻上软了下来,竟然对着这老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脸色,几乎是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