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更,燕云石又去御书房处理政务去了。尉迟鹤也是有晨起五更的习惯就穿衣出来紫菊陪着坐在七星牡丹园中,呼吸空气。独孤离也慢慢地走过来请安,坐下喝奶茶。
“娘娘,您不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气味么?硫磺味道混合菊花的味道,而实际上有多到十几味道混合的味道呢。”独孤离稍微靠近尉迟鹤说着,呈上一截头发给尉迟鹤看。
“这头发上面味道更重呢!”尉迟鹤闻过后点头说。
“这是绯剑的头发。”独孤离神色凝重,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尉迟鹤突然明白了为何某人昨夜那般不得了,原来是有不好的媚药还在临仙殿内没有散去。那一晚,绯剑被这个味道熏的发晕了,又中了另一些的使人心性不受自己控制的毒药,才被害了。
“就在娘娘和夏贵妃她们在这里时候,奴婢进去协助整理寝殿,发现了夜明珠的后面有一块紫色玉璧。”独孤离谨慎地说道。
“那你,为何不早些给本宫禀报呢?离儿。”尉迟鹤焦急地说。
“娘娘,是因奴婢不敢肯定它是否就和绯剑所中的毒有关联。”独孤离申辩道。
尉迟鹤连忙和独孤离返回殿内的寝房,现在天光尚不明亮,如果不抬头仔细地仰望是不会发现到,悬挂夜明珠的桦木底座上面还套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暗紫色玉璧。
“娘娘,根据离儿所知,这种颜色的玉石只有南月国的滇池才有出产的可能。”独孤离个子小仰望这大殿五米高的顶端颇为吃力。
“谁这般用心呢?太后她老人家断然不会用这种诡异的手段迫使皇上与本宫早生贵子吧?”尉迟鹤揣测着。
“来人,把红月,碧罗请来一问。”尉迟鹤唤来桂圆去传那一对头戴红,绿面具的女侍卫来。
“娘娘,卑职们谨听娘娘吩咐。”身姿修长英姿飒爽的两个面具女子机械地回话。
“去找来软绳梯把那紫色的玉石给本宫取下来。”尉迟鹤命令道。
两个冷酷曼妙的人像是耍杂耍般地,绳梯挂到大殿的顶梁上。绿衣的碧罗腾空踩上绳梯接过红衣的红月丢给她的,婴孩头颅般大小的铁锤“哐啷”几声响,鸽子卵大的夜明珠和,那巴掌大的紫色玉石璧一起落在碧落碧罗摊开的手掌中。红月连忙,飞身向上帮着碧罗拖住她的手中物一起落下地。
“娘娘,这,这不像是玉石该有的颜色。”独孤离凑近呈上来的那快紫色玉石璧说。
“闻着就让人有些头晕呢,红月,用你的银锤砸开,小力,轻声些吧。”尉迟鹤难耐那一股子复杂的味道用袖子掩住口鼻,并示意紫菊她们赶紧离开这里。
那个诡异颜色的玉石璧砸开时候没有任何声音,瞬间就碎成一滩紫粉末。独孤离把那一滩紫色粉末用布包着投入一个小金鱼缸内,十几条狮子头金鱼罕见地跳跃出鱼缸,在没有水的地方翻跳到力竭而死,死后血红的眼珠迸落而出。
“桂圆,冬花掩住口鼻收拾干净了这里,红月和碧罗跟随占卜师再去巡视这凤藻宫的其余地方,有何蹊跷记下来给本宫禀报。”尉迟鹤语气平和地吩咐着。
现代特种兵当了十年的尉迟鹤临危不乱的气派,就连平常笃定爱思考的独孤离也心生钦佩,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尉迟鹤走到绯剑的屋子,里面照顾的人是桂圆,经过塔顶日晒的蓝田玉石已经让绯剑枕在身子下面了。尉迟鹤确定,自己是因为不是处子之身,也因为有燕云石才躲过了形同绯剑的这种遭遇的。面上淡定,心中郁闷。嘱咐桂圆等红月和碧罗忙完了,就让她们两个也来看守绯剑,她才会放心。
尉迟鹤信步走出了凤藻宫,成为这后宫之主头一回自由浏览这凤藻宫以外的宫苑。琼楼错落,各个宫苑无处不是在布置的古树参天中。缤纷多彩的夏花点缀着路径,嬉闹的各种鸟鸣把这带着露水的空气衬托的有些空灵。
尉迟鹤朴素地一件白丝绵袍,丝绵短靴,栗子色长发凌云发髻简单一把银钗横插着。走过一片不小的睡莲池子,赫见“玉景苑”三个烫金字的门楣,快步走到门口去。
一阵有些刺耳的木板带滑轮的声音从内传出来,一个没有双足的宫女坐在木板上以滑板代替双足行走,她驱赶着小群的绿头鸭子往门外的睡莲池子方向。尉迟鹤就自然站在门口以外可以看见门内的角度。
门外又是艰难地铁滑轮支撑木板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倒是断足的宫女清秀脸上满是知足的目光。尉迟鹤悄悄不扰乱人鸭和谐的放鸭情形,走进去里面。
“采荷,记得把我刺绣用的竹绷也整理一下喔。”张美人的声音从正房传出来。
“张美人,本宫无意经过,来讨杯水喝啊!”尉迟鹤走到屋子外面对屋子内说。
“皇,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卑妾未去远迎,还请恕罪啊!”随着“扑通”一声滚落,张美人滚下床迅速整理好仪容叩头。尉迟鹤忽地发现她的膝盖渗满鲜血,于是蹲下身扶她起来。
张美人这般不堪,脸上却是一片惊喜地说不出话来。
尉迟鹤见此情形已经对张美人的伤势来源了然于心,双手扶助她艰难地坐在椅子上。枣木方椅的座位在张美人一坐下去就渗出了血迹,张美人没有血色的美颜只是稍微显得尴尬了一瞬间,美眸当中有些湿润。”陛下有多久没有来看过你了?”尉迟鹤扫视着满屋子冷清中这么一位纤纤弱弱还坚持平静过活的妃子。
“这样还不错,卑妾已经习惯了这么安静地日子,总是比宫外人间简单些。”张美人有些遮掩,后面的话似乎就是她的心里话。
“我说娘娘啊,还有没有什么首饰物件啊?咱家需要出宫去啊。”一个内侍木底皂靴的脚步声走进来,看见尉迟鹤,他那一对赌徒熬夜的老鼠眼睛精茫大放。
“皇后娘娘,奴婢二两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个叫二两的内侍脑满肠肥,仰着他的肥脸谄媚地磕着头。
“你这是在哪里玩的赌局啊?带本宫去瞧瞧吧,本宫手也痒痒。看你的宫服,你也是个七品常侍。本宫命你一刻钟的时辰去凤藻宫请医女宁梅和薛莞过来这里。”尉迟鹤一连番地着令这个肥内侍,这个肥内侍以为得了好运呢,团子一样的躯体出去了。
“玉景妹妹,你等着本宫为你讨回公道吧。这个内侍留不得,外面的宫女倒是很难得。”尉迟鹤对着张美人苍白布满疑惑的脸说着,她的委屈和她艰难不屈的活法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不是说废话的人,此时唯有一步步在脑子中部署着。
“她会术数,又有东夏余部遍布整个燕国,娘娘您要慎重啊!”张美人张玉景膝盖臀部满是淤血,都还平静地为尉迟鹤担心处境。
“她昨天因为利用卑妾不成,嫌弃我没有配合她从您口中问出太后的下落,就受了她二十杖刑。”张玉景也是一直对视着尉迟鹤,感到她没有用威严压迫她,她也就无所谓说出这些了。
“玉景,当务之急是先将你的伤养好,医女们来说也是对她们的一回考验。这你宫苑的内侍和宫女除了外面牧鸭的,就这个叫二两的他赌钱,你的奉银都被他用了么?”尉迟鹤原本等着她自己说,忍不住还是问了。
“娘娘,您就别问了吧!说这些太累,慢慢地您就知道了。”张美人张玉景神色黯然地哀求。
尉迟鹤在此之前有听姑姑给她说过渤海都统张光耀,在其嫡女十岁时候就接受燕国先皇的指婚,给当时年仅十二岁的燕云石为良媛。渤海府距离燕城半日可抵达来回,她的族亲不关心她在宫中的生活么,还是别有隐情呢。”娘娘奴婢们来了!”医女宁梅和薛莞进来了。
“你们这些日子就住在这个玉景苑,凤藻宫的药材煎好熬好,就来这里把张每人的伤势调理好吧。”尉迟鹤一说完,就让那个矮矬团子二两找来张玉景的步撵,由两个年轻的给事抬着,尉迟鹤坐上步撵凝重地望了一眼张玉景,往宫闱局合并的内务府楼阁走去。
先皇广纳美色后宫人数众多可比大唐的后宫,自他求娶金国公主以后,这些壮观的六宫十二院逐渐人数减少。
“娘娘,再过一座桥就是内务府了,因为宫闱局的人也并到了一块儿。”二两卖弄着他的资历和他的所知。
“行了,就停到这儿,本宫走过去。你等不可声张,你先两步走吧。”尉迟鹤不耐烦地吩咐着,下了步撵就放慢流星步跟在二两的后面。
“二两,你这么快就有本金啦?又是那穷不拉几张美人的可怜嫁妆么?我告诉你小子,银子咱家不要哦,嫌酸气儿。”伴随着“哐啷啷”地搓竹牌声音,核桃树下八卦亭子里,宫装领口敞开三个扣子的内侍总管消遣着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