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慕璟宸望着东方琑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东方琑,确实是一个可敬的对手,明明深爱玥儿,却可以说出若她心另有所属,竟可以退出的话!没错,这是他话中隐射的。扪心自问,若是玥儿当真选择了东方琑或者别人,自己能否像他一般甘愿退出?答案是——他做不到!
也许,比起东方琑的一心为了琉玥,慕璟宸的爱,更多了几分霸道与占有!
翌日,日上三竿,正是午时,烟落殿偏殿。
昨晚一场斗地主直到卯时(五点)才结束,纠其原因还是因为轩辕含烟实在是哈欠连天,坚持不住了,否则还能大战到天亮。
南璃风一大早就去上朝了,轩辕含烟补了觉,也早就起身了,惟独一人……
慕璟宸第一百零一次叹气,他一大早就赶往宫里,已经守在她床前坐了两个多时辰了,可这人竟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慕璟宸其实很是煎熬,坐在她的床前着实考验他的耐力,有心潜入被中拥她入怀,却因为这是皇宫,隔墙有耳,传出去有损她的名声,为免发生这样的情况,于是,慕璟宸憋闷了。
“玥儿,醒醒,该起来了。”平常她就喜欢赖床,自己倒是因为她的习惯而多睡了很多觉。
琉玥翻了个身,睁开迷蒙的眼睛。“慕璟宸,你起来了。”说完,琉玥扯了一把被子,再次闭上眼睛——睡觉!
烟落殿正殿。
南璃风下朝走进殿中,看到的便是前来相迎的轩辕含烟。
“琉玥呢?”
“呃……她,她还没起床。”
闻言,南璃风只觉得额际划过道道黑线:这时辰,快正午了吧?
“朕去看看。”
“皇上……”慕丞相在那!
只是话未说完,便见南璃风已经迈出门了。
轩辕含烟敛下黯然的双眸,跟上他的脚步。
偏殿。
“玥儿!”看着再次睡过去的人,慕璟宸极度无语,猪也不是这么睡的吧。
“好了,起来就起来。”琉玥闭着眼睛嘟哝,话说,每天一到时辰,他都会叫自己起床,而且每次都只有她妥协的份,天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每天早上这一遭。
显然,某人还未完全清醒,毕竟现在的时辰岂能说“早上”!
“小宸子,伺候本宫起身。”琉玥懒散地坐起身子,一双眸子似睁未睁,如是说道。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这么称呼这人了。
慕璟宸墨眉一挑,无语!
他能怎么办,骂,他舍不得!打,他更舍不得!于是他便只有忍气吞声了。
殿外,正好赶到的轩辕含烟听到这话只觉得嘴角猛抽:小宸子,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是在唤慕璟宸吧!
南璃风不知内中情况,听到她自称“本宫”,竟心生几分喜意,她是喜欢皇宫的吗?只是,小宸子是谁?烟落殿有这么个太监吗。而且,她竟然让一个太监伺候她穿衣!无来由的,南璃风心中极不舒服。
南璃风正打算闯门进去,却被轩辕含烟拦住。“皇上,玥玥正在更衣,皇上还是稍后再进去吧。”
南璃风很想拒绝,只是想到昨晚慕璟宸当众宣布琉玥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他这个时候闯进去,恐怕影响她的名声。
殿内,慕璟宸掀开琉玥的被子,仔细的替她穿衣,琉玥依旧闭着双眸,任他动作。他慕璟宸活了二十三年,替人穿衣这样的事惟独为她做过!
“进来吧。”
南璃风极不情愿的等待。两刻后,这才听到里面传来的话,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南璃风却是脸色一变,这人分明是慕璟宸。南璃风凌厉的望了轩辕含烟一眼,这才推开门进去。
南璃风走进偏殿,入眼的便是这样一幕:女子一袭白衣坐在梳妆台前,脑袋一垂一垂的,带着刚睡醒的迷蒙。男子亦一袭白衣,站在她的身后,修长的五指拿着一把玉梳,正仔细的替她挽发。
这一幕,美好的让人不忍破坏,当然,有此想法的人绝不是南璃风。轩辕含烟一脸羡慕的望着琉玥,此生,若能得南璃风亲手为她挽发一次,她死而无憾,只是可惜,世间男子以己为尊,怎会做出此等堪称有失君子风范的行为,更何况还是一向视女子为无物的南璃风。
南璃风浓眉一抿,望着慕璟宸的眼光带着丝丝意味不明,想不到慕璟宸竟在乎她至此,孤傲如他,却亲手为她更衣,为她挽发。试问天下万千男子,有几人能做到此?
一个简约清爽的发鬓在他的双手下完成,慕璟宸拿过自己送给她的梨花玉簪,为其插在发鬓中。
慕璟宸抱起琉玥,对她还在睡的行为佩服不已,能让他佩服的人多,仅她而已。只是这“佩服”的方面,着实令人无语。
慕璟宸望了进来的二人一眼,其实他完全可以在为琉玥整理好一切之际才让两人进来,只是,若是南璃风看到这一幕,应该更清楚自己与他差距了吧。南璃风能不能做到这点估且不言,关键是让琉玥心甘情愿的让他为她挽发!
“昨日劳烦元启皇和烟妃娘娘了,本相这就带玥儿回去。”
“慕丞相且慢,眼见已至正午,还是让琉玥先用‘早膳’吧。”早膳二字微微加重,意在提醒慕璟宸她今天还粒米未进。
他不会让他带走琉玥!
闻言,慕璟宸皱眉,一时间竟难以取舍,不想她继续留在宫中,也不想她饿着肚子。
正在慕璟宸左右为难之际,一直闭眼“睡觉”的琉玥突然睁开眼睛,替慕璟宸解决了这个难题,只是却不知道这是不是慕璟宸喜欢的。
“慕璟宸,我饿了。”一句话,代表了她的意思。整个过程中,她一直是在假寐,周围发生的一切她都一一知道。
“那就先用膳吧。”
“嗯嗯嗯。”琉玥使劲点头,表示极为赞同。但……
“南璃风,吃完饭之后我们再来几局怎样?”很久没碰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了,琉玥发现这人绝对有继承自己衣钵的本领,她要不要收他为徒,让自己这一身的赌术不至于埋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