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去了一趟雪山回来,赖斯都变冷了?
此前的赖斯,在雪纯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哪怕她再抗拒他的碰触,他仍是笑的如三月的春风,虽然笑得很狐狸。
今日,这样的他,内敛的霸气,冰冷的气息,就连怀抱都带着微凉的风。
这样的转变,在雪纯眼里,一时凌厉得竟如K2峰里的暴风雪。
“王京扬,给她好好治,出了问题,你知道帮里会有什么惩罚。”赖斯冷冷地斜睨了一眼。
这时,雪纯见到跟随进来的一位中年男人,身穿白大褂。
王京扬面上一僵,恭敬地点头道,“是,少爷。”
半晌。
“她的身体怎么样?”
忍着没有对上雪纯询问的眸子,直接转向王京扬。赖斯承认,此时的他跟愣头青似的幼稚,天知道他也不想这样!但是对着他疼爱有加的雪纯,他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但却又必须要让她知道他的愤怒,无可奈何的,他只好采取冷暴力。
“少爷,夫人的身体素质比较好,虽然冻伤,但身体机能经过一日一夜的休息,很快就恢复过来。无妨,多休息,补补身子就好了。”
王京扬暗地里抹了把冷汗。前天深夜,王京扬很意外地被急召到赖公馆,当时他还以为少主得了重症,不然怎么会需要远在美国的他出手?
不料他一来,医治的对象成了夫人,一个尚未被帮派里承认的当家主母。
说也奇怪,夫人昨夜里明明还滚烫的额,今日居然奇迹般地降了温,身体的脉搏恢复正常。
王京扬哪里会想到,赖斯整夜整夜地拥着雪纯,给她擦身取暖,喂粥水,仿佛揉进骨血里的爱护,暖着她的身心。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哪怕是一颗绿豆,也会在第二天发芽。
“嗯。”淡淡地应了声,然后起身,唰地拉开窗帘。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地上倒映着他修长的身体,雪纯忽然发现,赖斯真的很高,将近一米九了吧。
“王京扬,跟我出来。”
回身,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雪纯,没有留下一句话,兀自走了出去。
王京扬奇怪地看了雪纯一眼,这是什么状况,夫妻不和吗?这要是长老们知道了,肯定高兴。不过想想背叛赖斯的后果,王京扬强劲的心肝儿颤了颤,他决定了,回去面对长老的打听,他闭口不言。
“赖斯。”刚好起来的雪纯身体有些虚弱,声音暗哑,却慵懒得撩人。
赖斯脚下猛然一顿,结婚这么久,不,是自相识以来,就没有从她嘴里,喊出过自己的名字。他差点就扑回去对她温言软语地哄着,安慰着。但一想到她不顾自己的生死,抛下一切,其中有他,就不可遏制的愤怒。
“什么事?”赖斯没有回头,忍着心里的波澜,淡淡的话仿佛透着寒冬的风,吹进她的耳蜗,仿佛刀钻。
雪纯深吸了口气,她已经确认了,醒来时候见到他冷冷的一瞥不是幻觉。
她继续暗哑着嗓子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落下一句话,赖斯抬腿就走。
没事?鬼才没事!一声不吭离开了三个月,电话也不通,她就这么不希罕他!这么不待见他!连死也不留恋他!没事才怪!
雪纯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法忽视心里的失落,微敛着黛眉,禁不住想,他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离开了三个月,她终于想清楚。
此后,她打算好好爱这个男人。赖斯呵,那么体贴她,爱护她的男人,她想试着去爱。
只因看见过你对别人的无情,更懂得你对我的好的珍贵。濒临死亡前的一刻,想起的不是心里徘徊了七年的那人的脸,而是怜惜她的赖斯。
再迟钝,她也已然明白,赖斯这个男人,他付出的柔情已经在她心里扎根。在她心里,他开始变得重要。
叩叩叩……
雪纯心里一喜,“进来。”是赖斯回来吗?
陆姨端着补品进来,“见到夫人醒了,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夫人那晚回来的时候跟个雪人似的,少爷担心得要死,差点把家里的东西都砸光。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不然,别说少爷不经吓,我也差点心脏病发。”
“陆姨。”
雪纯眸子暗淡,掩不住的失望,赖斯呢?
没有忽略雪纯那一抹失落,陆姨心里暗笑,两小口子闹别扭呢,这可比前阵子里的相敬如宾好太多了!嗯,有进步。她这边也加把火,就不信哄不热雪纯的心。
“这是少爷嘱咐我给你煮的碎肉粥喔。”
见到雪纯变然晶亮的黑瞳,陆姨暗笑,年轻真好啊!还有激情闹,她和老陈比白开水还要淡,天天看着他们俩个打情骂俏,真让人羡慕。
“你身体才刚好,喝粥容易消化,很快就能恢复体力的了。瞧,少爷对你多好!”
雪纯唇角牵起一抹浅笑,赖斯还是对她很好呢。难道去工作了?也对喔,他一直都很忙的。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脸,糟糕!茜楚楚!醒来就给赖斯震憾到,差点忘记茜楚楚等一众驴友。
雪纯猛地跳下床,动作太快,没能避开,手肘一撞,把陆姨小心翼翼地捧着的肉粥给撞翻了。
嘭的一声,白瓷碗碎了一地。
“哎哟!”陆姨往旁一跳,吓得她不好的心脏又失常,还险些给烫着。
“对不起!”雪纯虚弱地喘着气,但是她等不及了,光着脚,左看右望,一时竟找不着自己的东西。
“夫人这是做什么?有什么需要给我说就好了,少爷见到你这样,又要担心了。”最重要的是,会炒了她的!呜呜,她只不过是个想混到退休的打工婆娘。
顾不得陆姨,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茜楚楚的安全。她是得救了,那其它的朋友呢?
“手机!我的手机呢?”
“喔!在下面,我去拿来。”陆姨见她这么着急,以为是很要紧的事,也耐不住了,说着就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