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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封、门

(改编自台湾某真实事件)

阿离在一家疗养院上班,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病人,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阿离并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唯独除了一个叫青果的病人。

青果是一个从小患有智力障碍的中年女人,但阿离喜欢称呼她为“女生”,因为她的智力只有5岁大小,心地也是格外善良,经常帮助疗养院行动不便的病友,每天“姐姐哥哥”地称呼着身边的人,每天都会把家人为她准备的零食糖果分给阿离。青果不同于其他行动不便的病人,所以每天晚上青果的家人都会把青果带回家。

这天,下午三点多,青果的爸爸便过来了。

“离护士,这几天我们乡下有事,所以想来把青果接回去,过几天我们再送她回来。”青果的父亲恭恭敬敬地对阿离说道,

青果一听,打开书包,把里面所有的糖果都抓了出来,往阿离的手里塞,说了一句“姐姐再见”,便跟着父亲离开了疗养院。阿离看着他们走进电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果,笑了笑,她好像开始想念这个“小女孩”了。

忙到头昏眼花,阿离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甚至忘记了上厕所。想到这里阿离赶紧向厕所走去。

排掉一天的毒素后,阿离松了一口气,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了青果,以往的这个时候,青果的家人会来接她回家。阿离正在发呆,突然耳边响起了青果的声音:“姐姐,姐姐,我饿。”

阿离觉得有些奇怪,青果该不会现在回来了吧?阿离没有多想,擦干了手走出厕所。可是,当阿离来到大厅后,发现这里根本没有青果的身影。阿离笑了笑自己,这么长时间的陪伴,让两人之间有了深厚的感情。

疗养院所在的楼是一栋老旧的公寓,只有一部电梯,一部最老款的电梯,大多数的宅子都是空着的,只有少数老年人还住在这,所以,在这里工作阿离最满意的就是上下班电梯不会拥挤。

阿离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钮,

“姐姐,我饿。”青果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离打了个冷颤,定了定神,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可是再怎么听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也许自己真的太累了,”阿离想到,“是时候休个假了”。想到这里,阿离拿出了手机给院长打了个电话,申请了五天的假期,院长马上同意了阿离的申请,连续一个月的勤勤恳恳的工作,院长一直看在眼里。

五天的假期似乎真的让阿离得到了精神和肉体上的放松,在这期间,跟朋友们一起吃饭喝茶聊天,还顺便去附近的景点旅游了一下,看了看山水,虽然偶尔还是会记挂起那个四十多岁的小女孩,但耳边没有再出现她的声音。

返工的当天,阿离早早地出门赶往疗养院,她希望能第一时间看见青果和她甜甜的笑,并亲手给她削上一个苹果,坐上电梯的第一想法,就是想让电梯快点向上爬,

“姐姐,救我!”青果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阿离的耳旁,这一次阿离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意识到事情跟想象的不太一样,电梯一到五楼,阿离立立马快步走出电梯,走到青果的房间,果然,青果还没有回来,阿离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青果父亲的电话。

“喂……”接电话的是青果的哥哥,只来过疗养院两次,但声音阿离一听就知道了,这明显还慵懒的声音,让阿离有些歉意,

“不好意思,我是疗养院的离护士,请问你们还在乡下老家吗?”

“嗯,对啊,怎么了?是青果闯祸了吗?”

“什么!你们不是把她带走了吗?!”

“本来是打算带她回来,但是她一个弱智,只会添乱,我们就让她自己上楼了?”

“弱智?(阿离压了压自己的怒气)您知道她智力有障碍,还让她自己一个人上电梯?先生,您作为她的弟弟是不是有点太没责任感了?”

“护士小姐您别生气呀,那个,她这几天的住院费用,我们会补上……”

“啪!”阿离顾不上礼貌的问题直接挂断了电话,又立马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警察调出了这栋楼的监控画面,监控的确显示青果一个人上了电梯,但是由于电梯太过老旧并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之后的动向便不得而知了。警察搜索了整个疗养院,和所有正在使用的住宅,还是没有找到青果的踪迹。

“实在抱歉,今天已经太晚了,找不到楼栋管理人员,我们明天再对闲置的住房进行搜索。”

“好的,谢谢你们,辛苦了。”

阿离送民警们上了电梯,可是心不在焉的按到了六楼的按钮。

“哎呀,真抱歉,最近有点恍惚。”

“没关系,反正坐电梯,不碍事。”

电梯到了六楼停了下来,电梯门慢慢打开了,但这门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开的很慢,所有人都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电梯门。在电梯门完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女人倒了下来,所有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几秒后阿离冷静了下来,这件衣服就是青果离开疗养院时穿的衣服,这个人就是青果!

阿离看着躺在地上的青果,缓过神的民警过去探了探,告诉阿离,

“已经没气了。”

七天前。

“青果,要回老家了开心吗?”青果的爸爸问道,

“爸,您怎么老是带着她,您不嫌麻烦我还嫌事多。”

“青云!他是你姐姐,你怎么能……”

“好好好,我闭嘴,反正我的婚礼也比不上这个智障重要。”

……一阵沉默中电梯到了一楼,青果虽然是个智力有障碍的女人,但对于父亲和弟弟的谈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父亲牵着青果的手走出电梯,青果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青果?”

“爸爸,青果不回去,青果找姐姐,你们回,弟弟,结婚,好好的。”说完走进了电梯。

“青果!”父亲没反应过来,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不行,我得上去看看她!”

“走吧!我媳妇儿还在车里等着呢!就上一个电梯,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青云拖走了父亲。

青果依稀记得应该按一下按钮,可她不知道该按哪一个。

“1…2…3…4…5…6,只能数到这里,就按这个。”青果随意按下了一个按钮。

电梯上升到了六楼,青果看到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到走错了楼层。在她的意识中如果要下楼还需要走出电梯,再按下楼键。

青果又出电梯才发现,电梯口被一个铁栅栏拦住了,正想转身走回电梯,电梯门却关上了。她被困在这小小的缝隙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呆呆的站了四个多小时。

迷糊中,苹果听见了阿离的脚步声,对于阿离青果在熟悉不过,一定不会错,青果开口喊到,

“姐姐,姐姐我饿。”可是没有回应,又过了几分钟,青果再次听到了阿离的脚步声,这次她放大了声音喊到,

“姐姐,我饿!”可是只有身后的铁链给了她回应。

在发现青果尸体的第三天,青果的父亲打来了电话,

“离护士,尸检报告出来了…青果…死于过度脱水,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了。”

阿离心里很难受,问道,

“要是我返工的那天及时找到她就不会有这样的惨剧了,真是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阿离在我们回老家的第四天就断气了,都是我那个不孝子……”

阿离听到这句话,脑袋里嗡的一声,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难过,原来在青果心里,自己是那么的重要。返工那天不明所以的求救声来源在阿离心里也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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