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带着对自己的厌憎和对楚默的怀疑,他几乎是立刻就让管家安排了车子往这里来。
看见阿离没事的那一瞬,一颗心才算是落地。
虽然已经是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了,连枪战都趟过,可对上这个自己亏欠许多的孩子,楚天还是会想平常人一般——关心则乱。
现在听见楚默这么说,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起码从这种充满压迫和戾气的语气来看,他的愤怒,并没有比自己少。
老爷子沉默着,看了一眼唇角带笑的楚默,又看了一眼缩在他身后正用手指扣着他臂弯的楚离笙,眼睛里的暖色一闪而过,接着他从身后的管家手里接过一张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文件,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我让律师整理出来的资料,还有一些东西,你看看,既然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了。”
话落,他直接杵着拐杖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背脊僵直的往门口走去。
楚离笙连忙从楚默身后钻出来,走过去扶着他没有杵拐杖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送他出门。
老爷子走了之后,楚离笙回到别墅,就发现楚默正拿着那份文件正仔细的看,她好奇的走过去,在他边上坐下之后,一边斜倚着靠在他肩头一边转了眼睛看过去。
但她才看了没几行,楚默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手臂一伸就把她拉过来塞进了怀里。
自从他们俩那啥之后,楚离笙就发现,楚默很喜欢把她裹在怀里,不管在什么场合什么地点,只要他一大幅度的伸手,那十有八九就是要把她抓进怀里扣着。
但楚离笙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平白无故有个人肉坐垫,垫子没说什么,她有啥不满的。
所以这次也一样,她几乎是习惯性的伸手抱住了他精瘦的腰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一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爷爷给的那个是什么?”
虽然她已经尽力把好奇掩藏了,但楚默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动机。
眼神儿都粘着那东西不放了,还想装作若无其事?
他抿唇笑了一下,一边摸着她柔软细滑的头发一边淡淡的道:“没什么,就是参与了报道的部分传媒公司的资料。”
其实还有关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的部分怀疑对象,只是楚默懒得说出来,怕坏了她的心情。
于是他说得漫不经意,楚离笙这个听众也就不以为然,失望的‘哦’了一声,她便不再多问。
……*……*……
过了几天,楚默便打算让楚离笙去海城分行给他当助理。
楚离笙自然是不同意,但抵不过楚先生孜孜不倦,软磨硬泡的‘努力’,最后迫于压力,也为了避免自己丢脸的下不了床,才终于松了口答应跟着他去。
但两人事先说好了,工作时间,不能有超过手掌面积的肢体接触,否则楚太太立刻就要收拾东西,把楚先生炒鱿鱼。
楚默当时自然满口答应,但楚离笙大概忘了,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怎么义正言辞的保证,到时候某人狼性大发,她这只天真的小绵羊,还不是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肢解生吞的份儿。
早上,顶着一路不可思议又带着无限妒忌的眼神,跟着他上了总裁专用电梯,楚离笙简直后悔自己一时骨头软答应了他,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被他们公司的女性同胞仇视不说,还要任劳任怨的寸步不离跟着。
走进了办公室,楚离笙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为自己今后大约暗无天日的生活默哀。
这时候,楚先生漫不经心的轻咳了一声,开始悠悠的发布任务:“那边的助理小姐,总裁需要一杯咖啡。”
然而话音落下,沙发上的人没有动静。
楚默走过去一看——她竟然靠着沙发椅背……睡着了……
他是个严以律己的人,公司一般八点之前就要求所有人都到位,他身为总裁,自然要以身作则,所以今天一早,为了让她适应,七点都不到就把她叫醒,到现在,是终于支撑不住了吗?
楚默无奈的笑了一笑,走过去动作轻柔的把她抱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走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里。
黑色的窗帘仿佛缱绻了压抑,让楚离笙即使睡着了也颇不安稳的皱了皱眉。
楚默眉目一顿,想着这个办公室是不是该重新装修一次了。
安顿好床上的人,楚默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落下了一枚轻柔的吻,接着就小声的走出了休息室。
几天前那件事,媒体已经压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始作俑者,今天应该会有些眉目。
那些杂志上关于他和阿离各种亲密举动的照片,必定不会出自陌生人之手,所以一下,嫌疑人的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慵懒的靠在办公椅上,楚默微闪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晦暗深意。
其实不用细想,大约都能猜到会是什么人,只是,缺了一点儿证据罢了。
……
楚默没有猜错,没一会儿,叶枫就拿着一沓资料走进了办公室。
看着第一页上的几张照片。楚默勾起唇无声的笑了一下。
叶枫看着他那个几乎可以形容为阴森的笑容,只觉得浑身的寒毛一下子竖的僵直。
笑成那样,大约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
楚离笙醒过来的时候,叶枫刚刚从办公室里走出去。
所以没能看见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从总裁专属休息室里走出来的楚太太。
见她出来,楚默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接着伸手拿过一份平常的资料盖在了自己面前的资料上,这些动作才做好,人已经走到身边。
他对着她微微扬眉,然后做了一个楚离笙无比熟悉的动作——把她拉进怀里。
趁着她还在犯迷糊,他又坏笑着低头,准确的攫住了她粉白的唇瓣,不同于睡着时的浅尝辄止,这一次的吻又深刻又缠绵,几乎把楚离笙胸口的氧气都快抽尽了,他才舔着唇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