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楚非凡作为一个丐帮成员正式上岗,他在帮中的身份是扫街干事,每天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在西帝都的大街上到处观察发现,要是哪一家大户有什么免费的派发,哪一个好位置乞讨吃香,哪一家以前施舍过他们的人家里需要帮点小忙什么的他都会去,最关键的是他们要打听一些小道消息,所以乞丐也是这个城里消息最为灵通的人,要知道每个月光是卖消息或者是帮人散布消息都会给帮里带来一笔收入。
当然,这其实就是最基本的活,楚非凡做了几天觉得很是轻松,每天游荡在大街小巷里看热闹、看卖艺、看男人、看女子、看够世间百态。
跟别人相比他还有个优势,那就是会写字,他在街上只要看到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就会把它记下来,然后交给帮主,而别的人呢不会写字,所以就只有靠记靠说,但这样难免会有一些不详细。
正因为有了这个优势所以楚非凡在丐帮里还很混得开,别看帮主没文化但他却十分欣赏有文化的人,经常与楚非凡聊天。
凭着这个关系,几天后楚非凡就又向帮主借了十两银子,大夫拿到钱后很是开心,又把楚非凡付钱的日子往后延了延,三十两银子变成了一个月后付。
其实楚非凡知道奶奶的伤根本就不用那么多银两医治,但没办法,总不能让奶奶跟自己一起住在乞丐住的破庙里啊,而且就算去看其他的大夫说不定还是会很“黑,”所以还不如安心的呆在这里,只要奶奶能康复比什么都重要。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着,楚非凡与小板凳每天奔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小巷,他看到了许多事、听到了许多话,也受到了许多人的冷眼,渐渐的,他觉得生活也就那么回事,人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但最简单原始的目地就是把肚子填饱。
别人的冷眼已经刺伤不了他的自尊心了,脸皮在一点点变厚,嘴也在一点点变甜,他慢慢的在朝一个优秀乞丐的道路发展,每天与这些兄弟们吃吃喝喝的热闹完了之后他总会依靠在那根掉了漆的破庙柱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这夜深人静之时正是独自思考的好时间,这些夜里他想了很多,老实说与这些乞丐兄弟在一起他很快乐,不用思虑太多的未来只顾当下的生活让他很是轻松,每天只要吃饱穿暖就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没有压力、没有负担,这样的生活多么好啊,但那些往日的记忆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就喜欢出来捣乱,他们像一丝丝无孔不入的魔障一样在深夜里从各个地方窜入楚非凡的脑袋,即使是他睡觉的时候有时都会梦见自己的爹娘家人还有荷花,那些记忆太痛苦了,并不是每天这样过着简单的生活就能忘掉的。
他有些夜晚故意喝的伶仃大醉,因为他想着,只要喝醉了就不会想起了,但他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做个醉汉吧,后来他看着夜里高高悬挂的月亮他终于知道,要想永远斩断这些痛苦唯一的方法就是逆袭过来。
渐渐的,白天的走街串巷言不由衷令他的内心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期望着有一天这样的日子能成为自己老了之后美好的回忆,但现在就是他自己积蓄能量的时候,毕竟他无法也不能够一辈子安心当一个小乞丐。
后来的夜里,他吃完饭后就没有看着月色发呆了,他白天不知从哪里捡来了一把木剑每晚都会在破庙后门的院子里挥舞久久没有练习的炙心剑法了,虽然炙心剑谱已失,但里面所有的招式他都记得,现在剑谱没了,他要做的就是将自己记忆中这些剑招练得炉火纯青。
过了段稳定的日子后,奶奶的伤势终于好了,楚非凡与小板凳去到了医馆看望她,看到自己孙子活的这么坚强之后老太太欣慰的笑了,她明白,自己毕竟无法一辈子陪在楚非凡身边,以后的路还得他自己走。
对于小板凳老太太则一直都是喜爱的,这个孩子善良的本性逃不过她的慧眼,有他在楚非凡身边她很放心。
伤势好转的老太太并不能离开医馆,因为楚非凡还欠着大夫三十两银子没给,他心里暗想,这倒好老太太伤势好了医馆还得管她的吃住。
但狡猾的大夫哪有那么蠢,他对楚非凡说,老太太的伙食住宿费每天都会算在楚非凡的头上,要他与那三十两一起结清才能接走老太太,如果他敢跑,人家大夫说了,他也不报官只会饿着老太太,到时候等她死了就把她当医治无效的病人往乱葬岗一丢就是。
楚非凡心中愤恨,很想快点赚到这三十两银子将奶奶接走,但老太太告诉他不要慌,先要他打听打听双石山上的山贼是怎么一回事,楚灵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段日子以来楚非凡整天走街串巷的也打听到了双石山不少消息,他知道这双石山是附近有名的贼匪山,早在二十年前就有山贼在这山中横行,只是以前他们那些山贼身手不错还讲些道义,知道不劫老弱妇孺,只打劫一些做生意的商人。
但现在世道变了,这群山贼的身手是越来越差,但心却越来越狠,他们已经没有什么道义可言了,只要是路过双石山就得被劫,只有一种人不会有事,那就是强者,因为对方太强那帮山贼自知打不过人家所以自然就让人家走了,楚非凡发现这典型的欺软怕硬风格与西帝都中的许多人都一样。
其实双石山上那些山贼小时候也是西帝都里的人,西帝都变了,他们也变了,但说到底还是这个天下变了,人心也就自然变了。
但这些楚非凡现在都不去想,他想的是怎样才能找回自己的二姐以及那本炙心剑谱,当然他还想为奶奶报仇杀了那些山贼。
终于,几天之后一个消息出现了,双石山的新任老大要成亲了,传言压寨夫人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这消息一出楚非凡就知道是真的,不用说那压寨夫人一定就是自己的二姐,当日他杀了这些山贼的老大,剩下的那些山贼抢了自己的银两与剑谱,过了这么些时他们肯定已经出现了新任的老大,而二姐孤身一人在那座小山上肯定也躲不了许久,被他们抓住后强制着成亲也不是什么意外。
知道消息后楚非凡和老太太谋划做着各种准备,这次他们是有备而去,为的就是救回楚灵与夺剑谱报当日的仇。
他们在暗、敌人在明,楚非凡与小板凳凭着丐帮的关系网很快就摸清楚了这些山贼的情况,原来他们准备在三天以后举行大婚,而地点就是在双石山上。
这些情况都是由一个从双石山下来置货的山贼说的,他们可不像丐帮里制度这么好,楚非凡与小板凳随便忽悠着他带他到酒楼里喝了几杯酒就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那些该死的山贼准备在成亲当天在山上来一次彻底的大狂欢,他们用抢来的钱置办了很多食物酒水外还特地去青楼请了一群歌舞伎到山上表演,而后供他们作乐,楚非凡就觉得这一点有机可乘。
当天他完全有把握趁着这些山贼大醉后上山去杀了那些山贼然后带着二姐与剑谱走,但是老太太的意思是还想更稳妥一点,要让自己的主动权更多。
于是丐帮里另外一个与他们玩的很好的兄弟无意中提醒了他一个好东西,后来楚非凡当天晚上趁着夜色与小板凳偷偷溜进了给那些山贼送酒的商贩货房,将那些酒全部都散上了蒙汗药,这下主动权总算是在自己手里了。
楚非凡随后就和小板凳悄悄的上了山,他们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些山贼们大吃大喝的寻欢作乐,心里恨得牙痒痒,后来酒里的蒙汗药终于发挥效果了,那些山贼与**一个个都晕了过去,楚非凡一看机会到了拿着小匕首就冲了上去。
这些山贼一共就二十几人,楚非凡找到了新郎后一刀刺进他的心脏将他杀死,再一看旁边的新娘,果然是楚灵,她也被迷晕了,而后小板凳就背着楚灵准备走,楚非凡就到处搜那本炙心剑谱,可搜了半天都搜不到。
后来他就想到要不先杀了这些山贼然后再去搜,这样保险一点,本来为了以绝后患他的计划就是要把那些该死的山贼都杀掉才对,但他杀了贼首后走到其他这几十个人身前后他硬是下不去手了。
刚才他看着这肥头大耳的贼首心想他估计很有可能已经把自己二姐侮辱了,心中抱着这份仇恨才一刀杀了他,可现在面对这些其他晕倒的山贼他是彻底下不去手了,毕竟,他并不是个杀人如麻的冷血动物。
“哎,该如何是好呢?”楚非凡拿着匕首在这些山贼面前犹豫,杀与不杀就在他一念之间,杀了他们不仅可以一绝后患而且还能彻底解放这座双石山让以后来往的人不必再受这些山贼的祸害。
不杀他们不仅给自己留了个麻烦,而且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于是他决定杀!
他拿着匕首缓缓走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山贼身前,走进后他忽然发现,这山贼眼角竟然还有些许泪痕,估计是刚才他喝酒喝得太猛一下子把自己给呛到了,但在楚非凡看来那些泪痕就是他们可怜的表示,心软啊,心软…………………………他又下不去手了。
这时他想起了当日他的义兄赵雄英与他离别时对自己说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该出手时就出手,千万不要心软。
他觉得赵雄英真是个会看人的人,或许他早就把自己看透了,不然他为何对自己说出那种话,结果现在自己真的心软了。
要他出手杀二十几个手无寸铁的昏迷之人他根本就做不到。
“小少爷,你干嘛呢?还不快走!”
小板凳这小身板背着楚灵估计还有些吃力,他歪着嘴对楚非凡喊了一声,楚非凡猛的摇了摇头也不犹豫了,收去匕首就跑了,他和小板凳一路上换着背楚灵,好不容易终于下了山,可是这时候楚非凡突然想起自己的炙心剑谱还没找到,而后他又准备回去找剑谱。
小板凳这下急了,他尖着嗓子大叫道:“小少爷,你去哪里啊?”
“你别管我,带着二姐先回去!”
小板凳一看他又往山上跑去了,于是急着大喊:“小少爷,快回来,那些蒙汗药的药效快过了,你上去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