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水云舞的目光不断地往简子鸣身上飘,而郎岳总是忍不住将目光移到水云舞身上,老觉得她想以前的一位故友,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回想着之前简子鸣说过的话,五年前,瑶山。
对了!一定是他的女儿,想不到居然还是有人活了下来,也许她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
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可是姓云?”
这般问话,使得水云舞突然有些心慌紧张,不敢轻易答话,思索了半晌,只轻轻点了点头。
郎岳见她点头,不禁欣喜,面上却未表露出来,继续保持着细嚼慢咽的姿态。
饭后,郎岳站起身来对水云舞说:“云姑娘,陪老夫出去走走如何?”
对于这样一位慈祥的长辈,水云舞实在没办法说拒绝的话,便站起身来边跟着走了出去。
余下两人对望了一眼,纷纷表示疑惑,又不好开口询问。
“大师兄,咱们跟过去瞧瞧?”
“不去了,师傅又没叫咱们。”
“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看嘛,走啦,大师兄!”郎悦颜摇着简子鸣的手臂撒娇道。
简子鸣不为之所动,“师傅可能有事跟舞儿说呢,我们还是别去了。”
“啧啧,舞儿,大师兄你干嘛叫那么亲密?”郎悦颜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家师兄,看到师兄脸红了才说道:“哦~原来大师兄你喜欢她!”
简子鸣没有否认,红着脸站起身来:“吃的好饱,撑到了,我出去散散步。”
“大师兄,你可别忘了你跟我是有婚约在先的,虽然我不讨厌舞儿姐姐。”郎悦颜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地响起。
简子鸣只得顿住脚步,抓抓头,一脸认真地说道:“颜儿,那个只是师傅单方面的意思呢,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我最亲最亲的妹妹。”
郎悦颜被他严肃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大师兄,我就随口说说而已,那么认真干什么!”
简子鸣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呼~还好你是开玩笑,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了。”
朗悦颜笑得眉眼弯弯似道月牙地看着简子鸣,“好啦,散你的步去啦。”
说着便使劲把简子鸣推了出去,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时,脸上的表情突然从微笑变成了失落。
“笨蛋大师兄!笨死你算了!我才不想做你的小妹妹呢!”
郎岳一路走至院中的凉亭处,这才顿住脚步,“云姑娘,你不必紧张,老夫只想与你闲聊几句家常而已。云姑娘请坐。”
水云舞有些困惑,“郎大夫,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不知有何家常可以闲聊呢?”
“呵呵。”郎岳泡上一壶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叫我一声郎伯伯吧,你是第一次见到我,我却不是第一次见到你!”
水云舞顿时来了兴趣,“是,郎伯伯。我猜到您认识我爹娘,却不是你们之间有何源渊。”
“是有些渊源。”郎岳轻抚下巴上的胡须,“云姑娘,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他话音刚落,水云舞便已在对面坐好,一副认真听故事的样子。
他不紧有些失笑,咳嗽一声把笑声压下,他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他年轻时便与云啸天,也就是水云舞的父亲是好友,两人时常结伴游历,去过的地方真是数不胜数。
就连水月儿也是两人一同遇上的,只是最后水月儿选择了云啸天而并非他,他虽有遗憾,却也希望水月儿能幸福。
说到此处,郎岳不禁老脸一红,水云舞也“噗嗤”一笑,“看来我娘亲当年也很迷死万千少年的人物呢!”
“是呀!”郎岳再次轻抚胡须接着说,“我还给你爷爷看过病,不过他老人家身上旧疾太多,又累积了多年,凭我的医术竟也救不了他。”
“你爹爹一直怪自己只顾着镖局的事,把盟主的一应事务都扔给你爷爷来处理,害你爷爷太过操劳引发旧疾。你爹爹他伤心了好久。”
“那我娘呢?她那个时候还没出现吗?我为什么从未见过你呢?”好奇宝宝开始发问了。
“你娘是后来我陪你爹爹去散心的时候遇上的,至于你,”郎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时候你太小了,也不记得见过我。而后来我开了这家医馆,无法四处走动,自然也不得见了。”
水云舞点点头,郎岳喝了一口茶,接着话锋一转。
“云丫头,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不等水云舞同意或拒绝,他接着说道:“云水山庄购买了太多火药,保管不当突发爆炸之后,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山庄里还有谁活着?”
“购买火药?突发爆炸?这消息郎伯伯从何处听来?”水云舞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
“云丫头,你先莫激动,那场爆炸声势浩大,周围的城镇都有震感,坊间都这般说,莫非事实并非如此?”
“呵呵,他们又知道什么!他们只知道一天乱嚼舌根,事实的真相为何,又谁会在乎!”水云舞激动得说着。
“我在乎!”郎岳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当年我也想到这事没那么简单,毕竟阿天坐着的是盟主的位置。可是我查了好几年,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只好默认了这个说法!”
“您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爆炸后的那场大火将所有痕迹都烧得干干净净,我连为爹娘收尸都做不到,呵!”
水云舞嘲讽地一笑,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年那个提起爹娘就开始哭鼻子的小丫头了。
“云丫头,当年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郎岳一脸严肃地问。
“当年?不过是为名为利罢了。郎伯伯觉得能拿得出那么大手笔火药的人还会有谁?”
郎岳没有答话,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名字。
“没错,就是雷涌,但不止他一个。”水云舞也同样蘸着茶水写下三个姓氏。
郎岳看完后一惊,居然连他也牵扯其中,这个白眼狼!
“他们……”
“这几个人郎伯伯不陌生吧!若不是他们在酒中下下毒,我爹爹怎么会轻易死在他们手里!亏我爹爹如此信任他们!”
“这几个畜生!这般手段都使得出!”嘴中这般说着,郎岳心中想的却是:一看就知道子鸣对着丫头有意,若是让这丫头知道子鸣是他的儿子,那这事肯定成不了。
这般想着,郎岳决心隐瞒简子鸣的身份。
“哼!雷涌也没什么好下场,一样是给炸死的!”
“这么说霹雳堂爆炸是你下的手?”郎岳一愣,这丫头真是心狠手辣。
“他是死有余辜,这么死也算是便宜他了!”水云舞语气中透露出愤愤不平。
“云丫头,霹雳堂的其他人,也许不该死呢?”
“难道我云水山庄的人就该死吗?他们给我父亲下毒之后,把山庄上上下下的人杀了个精光,若不是娘亲护着我们从密道跑了,我们也得死!”
“可是云丫头,为什么非要杀人不可呢?”
“血债还需血偿!”
“可……”
“郎伯伯,您不用劝我!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否则我会一辈子不安!”
见她如此坚决的样子,郎岳也不知再如何劝导,“罢罢,只希望不相干的人你能饶了他们性命!”
水云舞没有搭腔,又坐了一会,她便向郎岳告辞。不等简子鸣来送她,便独自牵马离开。
“爹,你跟舞儿姐姐说了什么?我看她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呢!”郎悦颜好奇地问。
“没什么,故人之女,聊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故人之女?哪个故人?爹,你别走啊爹,爹……”
郎岳不顾身后女儿的呼喊,大步朝房间走去。
水云舞回到妙衣坊,汤圆特意走出门外,发现空无一人,好奇地问道:“小姐,就你一个人回来?”
“那你觉得还能有谁?”水云舞没好气地说。
“那个……小姐今天不是……那个……”汤圆想说你今天不是去城西见到一个人吗,又怕被水云舞发现自己跟着,这个那个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急的一头汗。
“那个什么?汤圆,你不是病了吧?”说着她就向汤圆的脑门伸出了手。
“汤圆是想问,怎么没人送你回来?”丽娘正好挑开帘子进来,救场道,“怎么了舞儿?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
水云舞摇摇头,“今日遇到一位爹娘的好友,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想这些干嘛?你不是出去见情郎了吗?”丽娘用帕子捂着嘴,笑得嗤嗤嗤的。
“丽娘瞎说什么呢!哪有什么情郎!我今天不过去是找了一个朋友而已。”
“舞儿不用着急解释吧,这样显得更像在掩饰!”丽娘继续取笑道。
“他只是我之前去采药时候遇到的一个朋友,真的!我们之间很纯洁的,纯洁得就像白棉花一样……”
“小姐,你说那么多,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确定你不喜欢他吗?”汤圆插话进来。
“我喜欢他有什么用,人家有婚约呢!”水云舞小声嘟囔一句,“好啦,不跟你们闹了,我要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