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王府,就看到耶律池身边的人匆匆赶了过来:“苏侧妃,王妃有请。”
“嗯,时候也差不多了。”苏景颔首,坦然踱步便直接往耶律池的院子而去了,当然,到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刘德忠也在,似乎都在等着苏景过来一般。
刘德忠看见苏景过来,起身行了礼:“苏侧妃。”
“刘大人也来了。”苏景笑道。
刘德忠颔首,看着苏景脸上的笑意,低下头没有说话。
“苏侧妃回来了。”耶律池看着苏景,嘴角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公主直接让我过来,可是有事?”
“自然有事。”耶律池看着苏景:“你可知道那婆子的家人?”
“不知。”苏景摇头:“可是发生了何事?”
“苏侧妃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刘德忠看着苏景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疑惑道。
苏景轻笑:“听刘大人这话,我应该是要知道些什么,是吗?”
刘德忠看了一眼耶律池,再看看苏景,才道:“那婆子的家人死了,听王妃说,他们死的时候正准备去官府递交状纸,结果人还没走出王府,就没了。”
“还有此事?人居然死在王府内?”苏景挑眉,看着耶律池道。
耶律池睨了一眼苏景:“也真真是巧,苏侧妃才出王府不久,人就死了,要不是他们还留下了状纸,本妃也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了,那家人可是老实本分的,最小的孩子也才七岁呢。”耶律池惋惜的说道。
苏景看着耶律池:“看来王妃心中是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了?”
“自然,这人死在王府里,本妃也有责任,若是不查清楚,哪里还敢再让京兆尹过来。”耶律池看着苏景,眼中满是自信。
“那刘大人可曾查验过尸首了?”苏景笑看着刘德忠问道。
刘德忠皱眉:“只是匆匆一瞥,确定是中毒身亡了无疑,至于其他的,本官并未看到什么。”
苏景轻笑,这刘德忠倒是真的耿直,没有拿到确定证据,即便心中怀疑,也不会真的就草率的下了决定,只是这次要让刘大人吃点儿亏了。
“既然如此,公主且拿出那张能定人罪的状纸吧。”苏景端坐着,笑看着耶律池道。
耶律池看着苏景如此淡定,心中又开始犹豫起来,倒是一旁的云翘,赶忙下去拿了状纸来:“王妃,状纸取来了。”
耶律池看着自作主张的云翘,眉头微微皱起,但是到底还是继续了:“呈给刘大人看吧。”
“是。”云翘嘴角微微扬起来,看着刘德忠拿过状纸满心的等着他打开直接给苏景定罪。
刘德忠打开状纸,反复的看了几遍才皱起了眉头,起身看着耶律池:“王妃莫不是再戏弄下官?”
耶律池睨着刘德忠:“刘大人何出此言,难不成因为罪状中指的罪人是苏景,你就想要包庇了不成?”
刘德忠脸色微黑:“臣一直秉公执法,从来不会徇私情,王妃此话,已然是不信任下官。”
耶律池的脸色也黑了起来:“难道刘大人看到状纸里的内容,还打算包庇苏景,难道不是在徇私吗?”
刘德忠面色一沉,直接把状纸亮了出来:“这就是王妃所说的罪证?”
耶律池本是不屑,可是再一看,有些傻眼呢:“云翘,你是不是拿错了?”
云翘看着空白的状纸,也是没想到:“奴婢确定就只有这一张,上面还有她们几人摁的手印呢。”
耶律池看着那手印,果真是那张纸,可是纸上的字怎么会不见了。
“这张纸约莫是被人动了手脚了。”耶律池狠狠瞪着苏景,苏景却只是淡然的开始喝茶了。
“刘大人,人死了你是看到了的,如今想害他们的怕是没有被人,只有不想让他们去官府闹的人了,大人思维清晰,当时能分析的出到底是谁害了人的。”耶律池看着刘德忠说道。
刘德忠面色微沉,转过头看了看苏景,又看看耶律池:“下官不能妄下定论,若是王妃不愿意下官把尸体带回去,那就请王妃把尸首抬到一处可以验尸的地方吧,下官马上验了便是。”
耶律池听刘德忠这么说,才稍微松了口气:“来人,把尸首抬到柴房去……”
“不好了,王妃……”耶律池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有婆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面色还是煞白的。
“怎么了?”耶律池很不满的看着这婆子。
婆子抬起头来,哆嗦着看着耶律燕:“诈、诈尸了。”
“诈尸?”耶律池皱眉,刘德忠却一挥手,手下带来的衙役直接跑了出去,还不等耶律池回过神来,‘死了’的马婆子一家人又全部回来了。
“啊——!”之前被吓到的那个婆子看着那些人又过来了,直接吓得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耶律池让人把她拖走了,看着被带上来的几个人,也是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倒是看着苏景,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大人,这几个人没死。”衙役过来复命道。
刘德忠看着明显还活着的人,面色微沉:“你们为何装死?”
那几个人也是不明白:“奴才们没有装死。”
“没有装死?那你们为何没了声息?难道不是因为在递状子的路上被人谋害了吗?”苏景笑问道。
“没有啊,我们是准备回家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突然就……”
“好了!”耶律池打断他们的话:“既然没事,那就好。”
苏景轻笑:“可不是,既然没死,现在刘大人就在这儿呢,你们若是要伸冤,那现在就伸吧,免得再在去官府投状纸的路上被人谋害了。”
耶律池瞪了一眼苏景:“你们既然没事,那就下去吧。”
那几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了话儿就准备走,却被刘德忠拦下:“王妃,您不是说是苏侧妃害了他们吗?不是说他们的状纸上投的也是苏侧妃么?现在既然他们还活着,不若就让他们在这儿把话说清楚,岂不是好?省得再生波折。”
“投侧妃娘娘?我们没有啊。”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可是有人却说你们的状纸上要投的可是写的我的名儿呢。”苏景笑道。
那几人吓得马上跪了下来,谁还不知道王爷宠苏侧妃宠的恨不得把星星都摘下来给她,他们哪里有这个胆子来冤枉苏侧妃。
“奴才们没有,奴才们是冤枉的,那状纸是……”
“那状纸上一个字也没有,休要胡说。”云翘走出来,瞪着几人道:“若是敢胡乱冤枉人,王妃便是拉你们出去打死也是成的。”
“的确,你们的卖身契可是在你们王妃手里呢,若是打死了,便是刘大人也不能说什么。”苏景看着几人道。
那几人马上就蒙了,这可如何是好,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罢了,你们下去吧,这件事既然是个误会,那也算就此了结了。”耶律池沉声道,她知道至此扳不倒苏景,以后就是刘德忠这般耿直的人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那几人得了话,赶忙退下去了,生怕一个不甚就丢了小命了。
苏景这才看着耶律池:“公主,可还有别的事?”
耶律池看着苏景脸上的笑意,心里越发的恨起来:“怎么,侧妃连在本妃这儿多待一会儿也不行?”
“那倒不是。”苏景笑道:“只是苏景才从苏府回来,来回奔波,实在累得紧,若是公主没有别的事,苏景便告退了。”苏景直接站了起来,转身便直接离开了。
耶律池刚想发怒,刘德忠走了上来:“王妃,若是无事,下官也告退了,府衙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看着刘德忠微沉的脸色,耶律池手心微紧,却也不能再说别的,挥挥手:“走吧走吧。”
刘德忠看到了耶律池脸上的不耐烦,面色黑沉却没再说其他的,转身便离开了。
出了耶律池的院子,才走不远便看到了似乎等在一旁的苏景。
“刘大人。”苏景从凉亭中起身,直接走了过来。
“侧妃可是在这里等下官?”刘德忠皱眉道。
苏景笑看着刘德忠:“算不得等,不过是恰巧歇歇脚,而刘大人从此处路过罢了。”
刘德忠看着机敏的苏景,笑了起来:“苏侧妃果真是聪明的,以往家母总说苏小姐非池中物,下官还不信,这几次看来,苏小姐对这几件事怕是早就胸有成竹了的。”
苏景嘴角微微扬起:“刘大人还是不信我的,不然为何到了现在还在试探我?”
刘德忠微微一噎,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苏侧妃若为男儿身,当可为朝廷栋梁。”
苏景微微摇头:“我只爱做些小女儿的事,勾心斗角非我所愿,这几次如此淡然,一是笃定事情非我所为,而是相信大人清廉耿直,这次过来,也不过是想让大人代我向刘老妇人问好。”
刘德忠看着苏景,笑着颔首:“苏侧妃非池中物,下官告辞了。”
“刘大人慢走。”苏景笑道。
刘德忠做了礼,这才带着衙役们离开了,不过这件事后,坊间流传的却不是四王爷因为迷恋苏景美色而冷落四王妃了。
水禾跟在苏景身侧,满脸好奇:“小姐,这些是不是您都准备好了的,不然那纸上的字为何都不见了?”
墨荷轻笑:“你可知道有一种写了字,过几个时辰字就全部消失的墨水?”
“听说过,可是从未见过。”水禾看着墨荷道。
墨荷轻笑:“王爷就有,前些年去南海巡查的时候得了一瓶,刚好给王妃用上了。”
水禾明了,看来这王爷是真疼王妃。
二人相识一笑,苏景却睨了二人一眼:“你们若是还不去安排那些人出府,只怕老麻烦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