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叶月便送来了太子府的消息,苏景看完叶月送来的消息,周身的杀气让水禾都感觉到了。
“小姐?”水禾小心翼翼问道,而前面也送来消息,百里容锦也已经回来了。
苏景将信纸收起:“准备晚膳吧。”苏景神色恢复正常。
百里容锦一进来便看到了坐在榻上的苏景,笑起来:“可曾觉得无聊?”
“不会,有几个丫头陪着呢。”苏景笑着起身,替百里容锦倒了一杯掐着时间泡好的绿茶。
百里容锦看着苏景这副恬静的模样,倒是越发的温柔起来:“你性子跳脱,我就怕你会觉得闷,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便带你出去瞧瞧。”
“好。”苏景点点头:“今日朝堂可曾有什么事?”苏景问道。
百里容锦揉揉苏景的头:“岳父正在极力想要领兵出征呢。”
苏景叹了口气,百里容锦却只是捏捏她的小鼻子:“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在朝中了,不会让岳父出征的,若是他执意要去,我也会安排可靠的卫将军跟在他身边。”
苏景听罢,感激的看着百里容锦:“辛苦你了。”百里容锦现在四面楚歌,要处理的事情据绝对不少,现在还加上一个顽固不化的苏峰,当真是要头疼的。
“那你晚上好好补偿我便好。”百里容锦笑道,有一种尝了肉的滋味后,便时时刻刻忘不了的感觉。
苏景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水禾,晚膳可曾准备好了?”
水禾笑着应了声,上了晚膳,苏景脸上的红色这才慢慢退去,不过叶月的那封信,苏景到了晚上还是告诉了百里容锦。
“他们想利用我来对付你,明天你可不要上当了。”苏景叮嘱道。
百里容锦困倦的闭上眼睛,听着苏景的话点点头。
苏景看着他这幅样子,既无奈又心疼,知道他定是舍不得让自己受一点委屈了,这次倒是真让耶律燕他们吃准了。
第二天一早,苏景也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非要亲自给百里容锦穿戴,百里容锦拗不过,只得由着她,待用完了早膳,便把苏景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好好歇歇,等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回来了。”
苏景颔首,看着百里容锦:“我等你。”
百里容锦轻轻在苏景额上吻了一口,这才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百里容锦一出门,耶律池便让人把言温阁看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包括苏景。
水禾把消息告诉苏景之后,苏景并没有说什么,好在她昨晚已经把东西交给叶月了,只希望那人还能有一丝一毫的亏欠之心,在昨晚已经把那东西拿进去了。
朝堂上,太子一党的官员开始不断的拿四王府的事说事,用所为的礼法开始讲起,一直讲到蒙古与南朝的联姻,现在边境的战事困苦,有意却似无意般把矛头全部指向了百里容锦。
“锦儿,你可还有何话要辩解?”
“儿臣自然要辩解。”百里容锦站出来看着龙椅上坐着的那个面带病色的父皇:“儿臣的后宅素来清净,从未发生过各位大人所说的事情,而且苏氏之女文弱,池公主则来自蒙古,从小在草上长大,善骑射,会武术,若说侧妃欺负了她,岂不是笑话?”
“这怎么能说是笑话?”百里容端站出来:“四弟,你对那侧妃的恩宠是谁都看得出来的,现在那池公主昨日都来太子府哭诉了,四弟啊,你就不要再为她掩饰了,妇人无德,你当惩罚才是,如今百般辩解,可要让人误会我南朝堂堂的四王爷,居然是一个只肯钻在女人石榴裙下的废物。”
百里容端的话一落,满朝文武看着百里容锦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起来,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百里容锦睨了一眼百里容端:“太子仅仅凭借一个妇人之言,便要在朝堂上羞辱于自己的亲皇弟,敢问皇兄,这可是礼?”
百里容端皱眉:“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这个,你不要岔开话题。”
“怎么能说是岔开话题,皇兄不是在跟臣弟谈礼吗?内宅之事,本是女人之间的事,如今却要对簿朝堂,让皇兄对臣弟恶言相向,让满朝文武皆跟着在这里讨论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敢问皇兄,内宅女人之事,可能定了江山?”百里容锦语气淡淡,丝毫没有质问之声,却句句都是质问之意,态度也是镇定自若,看上去,竟然比咄咄逼人的百里容端更加的气度雍容一些。
“当然不能,江山是父皇的,能定江山的自然只有父皇。”百里容端冷笑着看着百里容锦。
百里容锦却淡淡挑眉:“那太子为何还处处以女人内宅之事来言边境战事,仅仅因为池公主因为水土不服而心生不满的怨气当做挑起边境战事的原因,是不是太可笑了?”
百里容端被百里容锦这话给绕晕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百里容锦已经把他原有的意思概念全部给调换了:“你分明是……”
“好了。”看了这么久皇帝终于开声了:“朕也乏了,众卿家可还有本要奏?”
“父皇……”百里容端不甘心,这好好的诛心之策一下子就被百里容锦给搅合了,他怎么甘心就这么放过他。
“行了,你身为太子,当要天下百姓为重,没事就去多看看书,你太子府的书要是不够了朕可以送几本给你。”皇帝看着百里容端道。
百里容端知道皇帝是发脾气了,不敢再说:“是。”
皇帝看着百里容锦,浑浊的眼里满是深思,摩挲着手中昨晚三王爷送来的玉珏,面色有些复杂:“容锦,下朝之后来朕的寝宫,陪朕下盘棋。”
百里容锦拱手:“是,父皇。”
百里容端看着面无表情的百里容锦,面色黑沉:“本宫已经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了,敢背叛本宫,本宫会让你付出代价的。”百里容端在百里容锦耳旁小声道。
百里容锦漠然的看着一身明黄太子袍的百里容端:“这么多年,你还是什么都没学会。”他早就要杀他了。
“你!”
“既然我已经知道你发现了我的软肋,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继续伤害她妈?”百里容锦说完,淡淡看了一眼百里容端,提步直接跟着皇帝去了后宫。
“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差证据。”百里容锦跟在皇帝身后淡淡道,当年苏景娘亲的死他一直在查,母妃的死,他也在查。
“意思是你已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皇帝扶着高公公的手坐下,看着面前的百里容锦问道。
百里容锦点点头,皇帝却笑了起来:“罢了罢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朕也已经不想再追究了,就此停住吧。”
百里容锦的手猛的一下狠狠攥了起来:“为什么?”他知道不该问这个多疑的父亲,却还是问了出来。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百里容锦,转过头去,让高公公在身后多加了两个垫子:“朕乏了,你退下吧。”
“父皇……”
“这东西你拿回去给苏景那丫头吧,是个聪明的,跟她娘一样。”皇帝拿出手里的羊脂玉珏来。
高公公接过递了过来,百里容锦看着这块苏景从不离身的玉珏,面色微沉,却什么也没有再问,他知道他继续问下去的结果只会是惹恼这个性情寡淡而且生性多疑的父皇。
百里容锦离开,皇帝才松了口气,高公公也端了热茶过来:“四王爷既然都来了,您怎么不与他下盘棋,也好解解闷。”
皇帝笑着摇头:“他便是留下也不能安心与朕下了这棋,罢了罢了。”
高公公也跟笑起来:“倒是您了解四王爷些。”
皇帝轻笑:“他这倔脾气也是随了良妃了,只可惜良妃走得早。”
“是啊,良妃娘娘当年也是个倔性子。”高公公顺着皇帝的话说道,却发现皇帝的脸色微微有些沉了,便忙住了口。
“若是良妃还在,这孩子做太子也未尝是不可的。”皇帝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说着:“你去传旨吧,赐珍珠十斛,黄金千两,玉器十件到四王府去。”
“赐给谁?”高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帝看了一眼远远摆放着的棋盘,淡淡开口:“赐给四王妃耶律池。”
百里容锦才回王府,皇帝的赏赐圣旨便到了,按照规矩,附中的主子们全部都要出来接旨。
苏景淡淡听着圣旨的内容,看着耶律池拿去的赏赐,再看看手里的玉珏,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皇帝也给了她赏赐了,那便是平安无恙的百里容锦,只是这块玉珏所代表的,到底是她不愿去想的皇帝对娘亲的那点心思了。
不过苏景嘴角的这点苦涩,在耶律池看来却是胜利的标志。
“王爷,你看这些首饰可好看?”耶律池拿着圣旨凑到百里容锦身边来笑问道。
百里容锦连看都未曾看耶律池一眼而是直接走到苏景身边:“走吧,说要带你出去瞧瞧的,今日刚好有时间。”
苏景嘴角扬起:“好。”
耶律池看着二人相携离开,面色很沉:“王妃,这些赏赐……”丫环过来问道,却直接被耶律池一反手,直接打的跪在了地上,苏景,我定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