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挑了挑眉反问:“你睡着了的样子,真的很丑。”
“……”紫铜有些无语又有些恼怒,心想,我睡相差不差管你什么事儿,你睡相才差,你全家睡相都差呢!
秦昱笙淡淡的看着她,脑海里却陡然划过方才他推门而入第一眼见到的画面。
阳光的沐浴下,女孩安静的躺在沙发上,侧脸的线条温柔美好,红润的嘴唇微撅,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那一瞬间,他沉寂多年的心,猛然跳动。
他坐在办公椅上,拨通了秘书的内线。
“如果有人来找我,不管是任何人,都说我在开会,另外,三个小时后,把这期的财务表单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好的,总裁。”
紫铜看着他,他坐在那里,好像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摸样,就好像是天塌下来,他都有能力擎着一样。
明明距离近,那么,遥远的是什么?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雾茫茫,秦昱笙的身影似乎都有些模糊,细落的阳光布满在他的周身,耀眼的下意识的让紫铜闭上了眼睛。
他的那双眼睛,就好像是有着魔力一般,让人深陷其中。
“简小姐,你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我脸上有东西?”他的眼神带着戏谑的笑容,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情绪,紫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张小脸顿时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
该死!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竟然在关键时候犯花痴。她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秦昱笙,却发现他正好以整暇的看着自己,便立即收回了目光,心如小鹿乱撞那般无措,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秦昱笙仿若没看见她的小情绪一般,自顾自的说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在杂志社上过班?”
“恩。”说的好像他多神,什么都知道一样。
“怎么?当杂志社的记者很赚钱?”他顿了顿,继续道:“据我说知,这可没有你之前的行业赚钱,简小姐,你说呢?”
“这不劳烦秦总费心。”紫铜淡淡的说道,藏在身后的小手却握成了拳状,他的奚落和鄙夷,再明显不过。
“呵……在我面前,不必这么紧张。”他笑:“你现在在杂志社一个月的月薪是多少?”
“怎么?秦总还打算将公司往媒体方面发展?准备挖角我吗?”她状似漫不经心的调笑道,“记者这行业的薪水不太稳定,情况好的话,月收入大概有几千块钱吧。”
“才几千块钱啊……”他浓密的眉毛上挑着:“我还以为多少钱,怎么?我看你现在还是一副很缺钱的摸样。”
“秦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闲,开始管上我的私事了?”她心里有些不悦,却不好在面上表达出来,只好话里藏刀的说着。
“再陪我一个晚上怎么样,价钱随你开,怎么样?”他的语气悠闲,让人分不清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只是,他竟然这么说?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原来秦少还好这口。”她笑笑:“秦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用得着拿我这般开玩笑吗?”
见他未说话,紫铜只得再次开口:“苏小姐那边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请问秦少可以撤掉起诉了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让我撤掉起诉?”他懒懒的坐在椅子上,修长干净的手指拄着下巴,一双火热的眸子盯着她问道。
紫铜暗道这人不是再说废话吗?她今天这么忙前忙后的,还白白挨了两个巴掌,目的不就是想让秦昱笙撤掉起诉。
“秦少答应过我,只要苏小姐不再追究,便撤回起诉的。”
秦昱笙见她那么认真的摸样,不由一笑,不过……他什么时候答应过她这事的?!这女人还真会狡辩。
“你……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见他这般态度,紫铜不由的有些着急,他要是反悔了的话,那自己今天可就白忙活了,忙不怕,白忙才可怕。
秦昱笙刚想说话,眼光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她脸上浅浅淤青的痕迹,眸色一凝,沉声问道:“你的脸怎么弄的?被猫抓了吗?”
“……”这人可真毒舌,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关于今天的这两个巴掌,紫铜并不打算告诉秦昱笙,一来没必要,二来,她觉得这种行为好像是小人告状,而她,不屑告状。
“秦少……”她开口,却把话题转移了过去:“我相信秦少你一言九鼎,是绝不会食言的,对吧?”
“你不会这么天真吧?”秦昱笙狭长的眸子微眯:“你做出的事儿,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你该不会以为就简简单单的道个歉我就会不追究了?简小姐,大家都是成年人,思想别那么天真。”
简紫铜发誓,她从小到大的侮辱加在一起都没今天的多。
“秦总,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别拐外抹角的,我是个平凡人,听不懂你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的语气带着点薄怒。
呵,小野猫终于忍不住露出锋利的爪子了吗?!
“你在杂志社做了多久?”他话锋一转,倏地问道。
紫铜一愣,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快三个月了。”
“想让我撤诉也不是不可以……”说到这里,他故意吊胃口的停了停,果然见到这女人一层不变的脸上出现了焦急,他笑,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四个字:“换份工作。”
“什么?”她一时没理解上来他的意思,半响后才反应过来:“你想让我辞职?!”
“还不算太笨。”
开什么玩笑?!这是紫铜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适合自己的工作,而且是她所有兼职中薪水最高也是最轻松的,他竟然让她辞职?!
“不想辞职也没有关系……”他眸光泛着莫名的冷意:“我不会撤诉便是。”
“你!”紫铜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一句话就把她的去路定下,只是,让她不解的是,秦昱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自己辞职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会辞职,但秦少总要给我的理由吧。”最后,她败下阵来,因为在秦昱笙的逼迫下,她根本别无选择。
“我做事,需要理由吗?”他扬起唇角,眸色带着显而易见的傲意。
他这是想把自己逼上绝路吗?紫铜咬着唇,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半响后,她扬起笑脸,笑靥如花:“如你所愿,但是如果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秦昱笙,我不会服输的。”
说罢,她转身离去。
秦昱笙看着她的背影,平淡的眸子里第一次迸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她脸上的五指印那么清晰,是被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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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秦氏大厦,简紫铜的心里还是难以平静,这么好的一份工作,竟然就被这厮搅和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毁掉她吗?!
只是,她不会认输的,这份工作没了,大不了再找一份好了。
而显然,她的想法过于简单的些了,连续好几天的碰壁,让紫铜刚刚燃起的信心猛然倒塌。
“简小姐,我们并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上面的人放了话,哪有公司敢录用你。”
“上面的人?!”她正想再问些什么,对方却是不愿再透漏。很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让她找不到工作。在S市除了秦昱笙有这个能力,没谁了。
正想着,包里突然一阵震动,她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银行的汇款信息,是上个月努力的成果。
退出信息,手机屏保上的照片,让紫铜内心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
那个周身都散发着儒雅气息的温柔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嘴角你的那一抹阳光的微笑,仿佛是有魔力将紫铜心中的雾霾都化解去一般。
钱应该是凑够了,希望还来得及,紫铜想道。
只是……工作的事儿该怎么办?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想着现在的时间还早,她自嘲的想着,难得有时间去逛逛街呢。来到繁华的大街,紫铜漫无目的的走着,商场中,琳琅满目的商品,紫铜看了眼标价,就没了购买的yuwang,这里果然是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
正想离开,对面那家专柜中的一抹身影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此时的秦昱笙,正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杂志。
紫铜如今看到他这副摸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把自己害到这种程度,他竟然还心安理得在这里杂志?!简直,太可恶了!
她刚要冲过去,试衣间里却突然走出来了个女人,竟然是名模胡锦绣,他们俩个不是朋友关系吗?紫铜下意识的就想拿出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却发现自己并没带相机,呵,她怎么忘了,现在她都不是记者了。
“阿笙,我穿这件好看吗?”胡锦绣身着红色的晚礼服,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甜美的笑容透着自信。
秦昱笙抬眸看了一眼,嘴角微扬,眼里洋溢着鲜有的满意:“很衬你。”
紫铜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他把自己害成这样,自己竟然还这么悠闲的在这里泡妞谈恋爱?!她的美眸转了转,心想他让自己这么不好过,她决计不能轻饶了他。
想到这里,她的唇瓣微勾,秦昱笙,惹了我你还想有安生日子,做梦吧你!
现在的她,心里早已经被怒火占据,甚至都已经忘了秦昱笙身后强大的势力背景,人在冲动的时候,是没有丝毫理智可讲的。
她推开门,径直走到秦昱笙面前,笑容有些诡异,胡锦绣疑惑的看着她,又看了眼秦昱笙,不解的问道:“阿笙,你和她认识吗?”
这时,导购员小姐上前,看了眼紫铜的穿着打扮,眼里有些错愕,但她还是很快收起了面部的多余情绪,礼貌的问道:“小姐您好,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她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生气,导购员看了看面前的三人,聪明的选择离去。顿时,周围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他们这里。
这时,秦昱笙抬眸看了她一眼,笑笑:“简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可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明明上午才见过面好不好?!
胡锦绣的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好脾气的保持着笑容:“怎么,阿笙和这位小姐认识?”
“何止认识?!”她抢在秦昱笙之前回答:“关系还不浅呢。”
胡锦绣的脸色愈发的难堪,想来谁遇到这种事都不会保持淡定。
呵!秦昱笙在心底笑着,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哦,不,准确的说,应该还是个思想不成熟的小女生,她站在那里,外表并不是多艳丽,却给人很是舒服干净的感觉,一张秀气的瓜子脸上大大的眼睛明显闪烁着气氛,小嘴红润,果然还是个孩子。
他挑了挑眉,看着她那一副小野猫伸出爪子挥舞的摸样:“我们很熟?”
周围的议论声一下子传到了紫铜的耳朵里——
“这女人该不会又是个上杆子巴结秦少的吧?”
“我看像啊,你看她穿的那个寒酸样,看摸样好像还是个大学生,真没想到外表这么清纯,小小年纪就会耍心机了。”
“是啊是啊。”
紫铜只觉得脸色火lala的刺痛,她没想到,谬论的威力竟然这么强大,轻易间便可摧毁一个人的自信心。
“秦昱笙,你……”她哑口无言,倒是秦昱笙,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他竟然没有丝毫慌张的感觉?难道他不准备向胡锦绣解释解释吗?
“秦昱笙,人在做,天在看,我知道我在你眼里犹如蝼蚁,但是请你记住我不会屈服的……”她的眼里第一次露出委屈的神色,接着她转眸看向胡锦绣:“胡小姐,有些事情,不要只看表面,要用心去看,这个男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
说完,她匆匆离去,留下胡锦绣站在那里,面色铁青。她看了眼秦昱笙,后者则是懒洋洋的没有一副要解释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