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不知从哪突然冒出几声争吵,阴离闻声望去,看到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阴离便继续‘偷懒’。
或许是真有些困倦了,阴离歪着脑袋在座椅上没靠一会便轻轻眯上了眼睛。
成陈急匆匆走近,此刻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绚烂,他迫切的想要跟阴离分享他刚刚破获的谜团,他刚开口便又立即把话咽了回去,看到阴离此刻的面容,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起来。
“你是不是又找到什么线索了?”阴离依旧微闭着眼,嘴巴却开口问道,显然刚才成陈走过来的动静她是听到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听到阴离的声音,成陈猛的一紧张,不过看到阴离没什么动作,他又放松下来。
听到成陈的答非所问,阴离便轻轻睁开了眼。
“你要不要再眯会,反正这会他们都还在拍摄。”
“不用了,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哦,对。”
终于回到了正题上,两个人的交谈也总算恢复了‘顺畅’。
夜色已浸透了整座城市,阴离和成陈并肩站在周围满是古建筑的城楼上,感受着眼前的漆黑和孤独。
“你说,这里为什么会让人感觉这样凄凉呢?”
“或许这本身就是个凄凉的地方吧。”
阴离没想到成陈会这般回答,她轻轻扭头,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脸庞,仿佛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阴暗面,从里而外的都透着满满的阳光。
阴离微微一笑,“或许吧。”
“成哥,黄雯马上到了。”
看到周勇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阴离知道,这趟旅程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好,那你通知所有人都集合一下吧。”
“我这就去。”
“对了,化妆部的人不管在哪里必须全数到齐。”在周勇转身的同时成陈又补充道。
“是。”
周勇匆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浓墨的夜色中,阴离抬头,不知何时那一轮弯弯的明月已经挂起,原先围绕在它身边的乌云此刻也已不见了踪影。
阴离突然觉得今晚的月亮好刺眼,格外的刺眼。
“你说,有的人面具戴久了,还摘得掉吗?”
阴离的问题让成陈一时有些措不及防,阴离继续道:“其实一个人戴面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面具背后的灵魂,不是吗?”
成陈微微一笑,“或许吧。”
拍摄大厅里已经堆满了人,按照周勇的安排,化妆部的人也已经全部到齐了,除了已经被带回却还未露面的黄雯。
随着阴离的站起,嘈杂的人声几乎戛然而止。
“再揭开凶手之前,我们先来说说凶器吧。”阴离扫视了一眼现场的人,继续道:“第一个死者张纯纯,她的致命伤是脑袋太阳穴处两个针孔大小的伤口,第二个死者王玉草,她的伤口全身上下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额头上被硬物所砸中的伤口,那么是什么样的凶器可以导致这样的伤口这样的死亡呢?其实,这两样凶器大家每天都看得到,每天都在使用。”
阴离的话一出口,果然,现场又陷入了一阵杂乱。
阴离没有停顿,她看向旁边站着的一个小男孩招了招手,那是她今天出化妆间不小心撞到的一个男孩,男孩走过来,阴离从他身上背的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那也是男孩告诉阴离那个叫做插针的东西。
大家看到阴离手中的插针后,恍然明白了一样的表情,阴离的脸色如常:“本案的第一个凶器,它虽然被大家用作固定头发,发饰,可是它依然可以成为杀死一个人的利器,所以张纯纯的死皆因为它,这枚不起眼的插针,至于第二件凶器,我想问问摄影部的工作人员们,你们最近是否有丢什么东西呢?”
面对阴离的提问,摄影部的人也立即交头接耳起来,直到有人从口中说出了‘铅块’这一个物体,阴离才打断他们。
“对,就是铅块,据我了解,铅块是摄影机在架摇臂拍摄时为了促使它的平衡而使用的的道具吧,今天下午,你们在拍摄时不就有人被它不小心砸伤了脚吗?正是你们今天下午的这出小插曲,所以也迫使成警官在案发附近的水池里找到了本案的第二件凶器,这个可以让凶手一击便足矣致命的凶器。”
阴离说完,周勇从旁边拿出了在水池里找到的铅块,摄影部的工作人员也确认,那的确是他们所丢失的东西,至于具体什么时间丢失的,却没注意。
阴离趁着周勇和摄影部的人交谈,看了一眼不远处也正看向自己的成陈,阴离连忙收回眼神,脑袋里浮现的正是今天下午她眯着时成陈走近的样子。
“既然凶器都找到了,那凶手到底是谁?她是怎么杀人的?她又为什么要杀她们呢?”
阴离看了看问这个问题的人,虽然阴离和他并未说过话,可她知道他正是这部戏的导演。
阴离没有直接回答,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我想问一下你们,本案的两个死者,她们死了,你们可曾伤心过?流泪过?痛过?悔过?”
看到大家的沉默,阴离嘴角一记上扬,接着道:“张纯纯,她的死可以说是一个意外,因为凶手并没有打算杀她,只是恰巧碰到了而已,这起案子的第一凶手已经落网,所以大家也知道,她本来只是金秋言用来报复她而为她所设的一个刑场,只是这出戏的结局却超出了金秋言的预判,因为在这出戏将要结局的时候,本案的另一真凶却不小心走进了这个迷局,当她看到张纯纯抓破脸躺在地上生不如死的时候还对她呼来喝去的样子,所以她直接用行动告诉了张纯纯,在她面前,永远不要猖狂,所以插针入脑,她的生命也直接终结;至于王玉草,她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案发当天,他和凶手起过一次很激烈的争吵,而这一次争吵,王玉草完全是狗仗人势,无理取闹,所以凶手便起了杀意,事先拿走了铅块,当她看到去洗手间的王玉草落单的时候,她便走了进去,其实,就在当下,凶手都没有想要真正对她下杀手,只是待王玉草看到凶手之后,她再一次的用言语伤害了凶手,所以她的死也就顺理成章的划下了句点,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没有张纯纯的死,或许王玉草现在也还能喘气。”
“那凶手到底是谁?”
听到人群中的声音,阴离缓缓道:“其实凶手两次行凶之后都被一个人撞到过,所以,她的杀人方法真的太笨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撞见过她?”
对于这个陌生的声音,对于这样怯懦的提问,阴离没有转身便已猜到,此刻站在她身后问她这个问题的人正是黄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