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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首千年

烈日当空,在一座大山的山顶之上,两名少年面对面坐在悬崖边上,中间摆放着一张木几,木几上放着两柄长剑。左边的少年头上挽了一个发鬓,头插一支木簪,两缕黑发飘在胸前,少年剑眉星目,肤色白皙,显得异常英俊。而右边少年头上扎着方巾,眉毛粗厚,肤色稍黑,但显得更加威严。两人都闭目席地而坐,都在凝神思考着什么,任凭脸上汗水流下却一动不动。

“大师兄、二师兄。”自半山腰传来喊声。声音刚起,两人瞬间伸手拿起桌上长剑齐齐向后跳跃。这也只是瞬间的功夫,两人身形犹如猎豹一般迅速。

两人仍然对面而立,只是各自捏了一个剑诀,片刻之后,左边少年抬起左手缓缓说道:“子义,请。”

子义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师兄,如此师弟便不再客气了,接招。”话音刚落,身影随之向前猛冲,手中长剑更是挽了一个剑花后向子心左肩刺去。

“来得好。”子心说完,便将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刺向子义的长剑,子义不等两剑相碰,迅速变招,剑身下沉,然后向子心小腹扫去,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子义出招在先,自然可以随势而变,子心只能撤剑后退一步,然后迅速向右一闪,手中长剑旋即刺出,此招乃子心为扳回劣势而出,是以招式迅猛,长剑颤抖着直奔子义左腕而去。

子义眼中精芒一闪,立刻侧身,右手长剑由下而上向子心长剑扫去。眼见子义长剑就要扫中子心手中长剑,却突然间发现子心手中长剑幻化出五朵剑花,犹如梅花绽放般,子义手中长剑稍微停滞一下,身形猛然后退,一步,两步,三步,子义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风吹过,瞬间停了下来,而子心的长剑也在子义胸前三寸处停滞。子义向身后的悬崖看了一眼,黯然说道:“师兄,这可是‘飞龙决’?”

子心点了点头道:“确实是‘飞龙决’,我也是昨日才领悟出来,只是与师父所传不尽相同。”

“大师兄,不要。”这时,一声大喊,听见“哐啷”一声,一个胖胖的身形冲着两人冲了过来,然后迅速站在了子义身前,用手掌磕开了子心的长剑。“大师兄,为何要对二师兄如此相逼?”

子心一愣,然后立刻扭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丢下长剑奔向山顶路口,手中拿起一片破碎的陶罐哀嚎着:“子恒,你。。。。。。”

这边子义也瞪大了双眼,瞅了瞅子心然后扭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子恒,“啪”一声,子义照着子恒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嘴里说道:“子恒啊,那可是我和师兄一天的食物,你。。。。。。”

子恒挨了一掌,然后扭头看着子义,然后又看了看子心,像是明白了什么,小声说道:“我哪里知道你二人是在切磋剑术,我还以为。。。。。。”话没说完,就一脸的委屈模样。

子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子心身旁,也蹲了下来,拿起一片破碎的陶罐就往嘴里倒。子心看着子义,笑了笑说:“二师弟,你我二人还在用剑术赌一天的食物,唉!这下可好,你我二人都没得吃了。”

子义咽了一口汤水,然后苦笑着说道:“思过三日,师兄你好歹领悟了‘飞龙决’,便是两日不吃也无妨,可我。。。唉!”子义说着,又拿起一片碎片往嘴里倒去。

子恒此时走了过来,挠了挠头说道:“大师兄、二师兄勿恼,我这就下山再拿些吃食来。”

“不可。”子心说着站了起来,笑着拍了拍子恒,接着说道:“子恒勿虑,我和子义今日不吃即可,万不可再下山拿取,不然你也得来此思过。”

这时子义也站了起来说道:“是啊,子恒,师父自那日从战场回来后,愈发变得严厉,你不可再惹他生气。”

子恒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大师兄、二师兄,师父这几日确实变得严厉了,今日我还被师父打了戒尺。”子恒说着,伸出了双手,手上红肿,显然被打得不轻。

子心握住子恒的手掌,眉头一皱问道:“子恒,你这是犯了何错?”

“呃,这。。。”子恒欲言又止。

“莫不是早课又在瞌睡?”子义问道。

子恒脸一红,说道:“哪有,自那日从山顶归来,第二日我打瞌睡就被师父打了,还被罚跪,自此我也不敢瞌睡了。”

“那你这是?”子义看着子恒问。

子恒犹豫了一下说道:“却是今日讲解《论语》,问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何解’,我答之曰:‘乃是说君主、大臣、父亲、人子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师父又让我细说何为本分,我答曰:‘君主要有仁德,以仁德而治天下,则臣民莫不敬仰,若君主无德,则臣民莫不唾弃。如夏桀残暴,为商汤所灭,又如幽王无德,为申候所灭。’师父问:‘大周赧王可有仁德乎?何以为秦所欺?’我答曰:‘赧王有德,然强秦势大,诸侯不听命于天子,也可说乃是大周国运已尽,不可争也,岂不闻‘五德始终说’,周有火德,或许秦有水德,是故秦能灭雒邑。’说至此处,师父脸色大变,然后就让我跪下受罚。”子恒说完,委屈的看着子心和子义。

子心和子义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子心说道:“子恒所说,虽有纰漏,却无不可,何以师父如此动怒?”子义深思着摇了摇头,三人都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子义突然开口说道:“大师兄,那日你曾说秦八年之内必然不会发兵攻取六国,是何理由?”

子心一愣,瞬间无语。发现子义和子恒都在抬头看着他,他想了想,苦笑了一声说道:“子义、子恒,我们且坐下说话吧。”说着,子心扭头走向木几,然后屈膝坐下。子义和子恒看了一眼,然后也跟着过去坐了下来看着子心。

子心侧首看着远处的山色缓缓说道:“此事说来奇怪,子义可还记得那日我将你从山崖下救起么?”

“师兄,师弟当然记得,若不是你舍命相救,我怕早已坠崖而死。”子义不知道子心为何提起此事,茫然说道。

子心听罢,深吸一口气说道:“将你救起之后,我却坠入崖下深谷之中,若非有山藤阻拦,怕已粉身碎骨,后来师父和你还有子恒从崖下将我救回,我却昏迷了三日。而三日后醒来,我发现自己像是知天命般,能看破这世上之事。故此,我才会说秦国八年之内无法出兵,至少不会倾全国之兵而灭六国。”

子义和子恒一脸茫然,子义轻轻问道:“师兄说秦国无外虑,却有内忧,又是何指?”

“秦王嬴楚今年必谥,储君嬴政即位,然嬴政方十三岁,秦国朝政必然为相国吕不韦所把持,然吕不韦乃是卫人,秦人素来排外,因此秦国必然发生内乱,故此我才说秦有内忧。”

子义和子恒这下彻底傻眼,两人一个个张着嘴、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子心。良久,子义才说道:“师兄莫非‘生而知之者?’”

子心没有回答,而子恒咽了口口水问道:“大师兄,既如此,那秦国最后可曾灭得六国?”

子心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说话。子义和子恒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时,突然一阵狂风吹起,卷起沙土吹向三人,子义和子恒也从震惊中醒了过来,子心看了看天色说道:“子恒,你要赶紧下山,看天色大雨将至。”

子恒一抬头,就看到远处有乌云压来,赶紧站了起来,子心又一脸严肃地说道:“子义、子恒,此事万不可告知别人,哪怕是师父、四师弟和五师弟都不可告知,可否?”

子义和子恒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子恒也向二人施礼后,赶紧转头下山而去。子义却搬着木几向山洞中走去。

子心背负着双手,站在悬崖边看着天空即将被乌云遮住的太阳,茫然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自己大学毕业,学的是历史,因为从小就喜欢中国历史,喜欢军事,大学时候还曾选修了经济,因为大学教授曾说过:“要学会历史和经济,历史可以让你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还可以修身,更能给你很多的警示,而经济则可以让你在现实社会中发现一些最根本的东西,更能让你预知未来。”

后来自己响应号召,投笔从戎,在北方某军区成了一名学员兵,三年后,二十五岁的自己凭借不懈的努力和名校毕业的优势当上了排长,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却在一次山地生存训练中为了营救一名士兵而掉下悬崖,醒来后却到了这个乱世战国,成了一名十八岁的弟子,住在这群山之中。

乌云已经将太阳遮住,正逐渐蔓延开来,子心突然睁开双眼轻声说道:“天啊,你将我置身于两千多年前,又是什么理由,我穿越而来,可我又为何穿越?我大学毕业,又去参军,但眼前的这一切,又是为何呢,老天你究竟想让我在这战国乱世中做些什么呢?我心中的苦闷又能向谁诉说呢,唉!”说完,子心流下了两行眼泪。而后子心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的长剑指着天空喊道:“老天,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这样?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爱人,他们怎样了?而我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要怎样才能回去,你告诉我啊!”

“轰隆隆”

“噼啪”

巨雷和闪电过后,天空中飘起了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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