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虎落平阳，但也不至于被这些野狗欺负到如此田地。
沈凡熙的胸腔之中翻滚着愤怒的情绪。
“快签字吧。”姜雪坐在一旁，看着她就像是被逼上断头台的犯人似的。
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大快人心之感。
沈凡熙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手已经落在了离婚协议书上面了，看着上面标题的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心里有些开心。
“真是可笑透顶了，难道这些人以为他们自己给我的是一份沉重无比的打击吗？！”
这不就是自己之前梦寐以求的结果吗？终于可以不用顾忌爸爸离别之前交给自己的嘱咐。
看着白的有点无力的签名处，自己有一种禁锢已久的翅膀终于得到了解脱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怎么会有一点儿落寞的感觉？”沈凡熙心里不禁问到自己。
刚才因为顾子言在一旁看着自己，但是却一句话也不说。自己的情绪好像是有点生气。
生气？！应该说是对于他这样袖手旁观的态度感觉到恶心吧。
“该不会舍不得我们顾家了？！刚才不是还挺嘴硬，说我们不如你们家？现在怎么签名的时候犹豫这么久。”
姜雪冷笑，自以为看出来沈凡熙想要自保不愿意离婚。
“做戏不是我的风范。”她回敬了一句。
沈凡熙的手已经按在了雪白的协议书的纸上，一旁的姜雪露出了胜利者一般的笑容。
嫁进来顾家这么久了，自己往常看到的她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对自己说话的。
像是这么有些许面部表情的面容，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如果没有缘分，那么何必勉强，强求了这么久，还是要再见。”
沈凡熙开始了动笔打算在纸上签字，脑海中想到了之前顾子言以前对自己说过两个人重新开始的话。
自己竟然也会相信男人对自己说的话，呵呵真是可笑的承诺。
不就是签个字而已，还用得着这么多人的人在我周围给我围观。
下定了决心，沈凡熙落笔在协议书上。
自己的手才刚刚把沈字的三点水写出来，顾子言在一旁却迅速的夺过了她手里的协议书。
沈凡熙没有料想到这一步，惊讶的看着他从自己手里抢走协议书。
不过，比沈凡熙更加速度反应过来这件事的人，第一个就是姜雪了。
“子言，你这是做什么！还没轮到你签字呢。”
事情变化发生的太快也转折的太让人弄不明白，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顾子言接下来会怎么做。
“我不用签字。”顾子言抖了抖自己手中的协议书，然后在他们的面前撕的粉碎。
“哎！你这是…刚才你不是默认了吗？！”
姜雪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
“我是没开口说话，但是不代表我同意了我和她离婚。”
顾子言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同时看着沈凡熙。
“我不会和她离婚的，哪怕是现在她的公司已经快要完蛋。这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顾子言刚才没有说话，只是因为自己在思考到底应该怎么说，才能够把她带出困难的境地。
谁知道，自己只是短暂的没有发表个人意见而已，姜雪就这么快的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了沈凡熙。
更可恶的是，这女人好像任何反抗都没有，还打算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子言，你看事情不要仅仅是因为一时冲动就决定了。婚姻不是闹着玩的！”
姜雪气的脸上的粉都快要裂开了。
本来自己可以好不容易得逞了，那沈凡熙也已经同意了，甚至都打算签名。
怎么这一回杀出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凡熙她毁不了我，你多想了。”顾子言坚持自己的观点，不愿意改变。
“什么叫她没有办法毁了你，你看看她现在公司里面的业绩差成什么样了？！要是破产了后，你们两个还打算一起还债到天涯海角？！”
姜雪终于忍不住了，牵扯到什么问题都好说。
之前自己就是觉得沈凡熙还能不花多少顾家的钱，所以才默认了她存在在顾家。
现在倒好了，她还打算把一身外债以爱的名义让顾子言和她一起还？！
“我不会和她离婚。”
顾子言不愿意多说，只是一遍一遍重申自己的想法。
“你不和她离婚？！那你和我说，你现在是看上了她哪一点？！”
姜雪觉得他简直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双眼，竟然有想法要和她的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的儿子为她做这么多的事情？
“她现在是没有耀眼的背景了，也没有丰厚的收入，但是那又如何？！”顾子言十分不明白。
难道喜欢一个人，仅仅是一个人足够的完美足够的达到了自己的标准，才去喜欢？！
要真是如此的话，感情就变成了一场权衡利弊的交易，谈恋爱也就是一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手段罢了。
“那现在在你面前，有一个姑娘在你背后等着你，也足够好。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这个烂白菜？！”
同样的，姜雪也不能够理解沈凡熙这女人到底有什么优点比得上她的姐姐。
沈凡熙远远的看着两个人在自己的面前谈论爱情的奥义，自己却一句话也不想说。
姜雪说的也有道理，没有人有义务在自己困难的时候给自己任何的支援，哪怕是自己的丈夫，更何况是这种形同虚设的婚姻。
不过，她们两个母子之间的问题，自己也不愿意去多管闲事插手太多。
“呵呵，你说这么多，说得这么激动，你看看你口口声声说着不放弃的人却在一旁沉默不语。”
姜雪点燃一支烟，饶有趣味的看着沈凡熙坐在一旁。
“省省心吧，说不定她才是最想要这段婚姻完蛋的那个人。”
顾子言听了她的话之后，转头一看沈凡熙竟然真的如同她说的一样。
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一旁，像是自己的脑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在思考一样。
“她…”顾子言看着她听到姜雪的讽刺之后，仍然是无动于衷，心不由得抽痛。
“妈，你别说了。我早就说过我和沈轻语之间什么可能都没有了。就算是她痴情多年，等我再久，我早就已有所属。”
事到如今，顾子言也只能说出自己心里面的埋藏很久的秘密，以这种方式来保全自己和她的感情。
“心有所属？！你难道你要和我说你心有所属的就是这个人？！”
姜雪愤怒的指着沈凡熙，感觉她的三观要崩塌了。
这个儿子是打算气死自己？！竟然和自己说是因为心有所属才不愿意接受沈轻语。
“对，就是这个人。我已经喜欢她很久了。只是现在才说而已。”
顾子言没有任何违和感的把这句告白就给说了出来。
沈凡熙当时的面部表情就已经僵硬了，自己恐怕没有办法再装作无动于衷了。
他竟然说喜欢自己？！还是喜欢了很久？！他到底是认真的吗？！
一时间，沈凡熙的脑袋里面冒出来的想法无数，可是自己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你怎么就知道是真的？他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嘲讽你而已，你还当真了？！”
忽然之间，自己的心里闪过一个声音。
自己原本有些忍不住小激动的心情，一下子的，自己的心情就掉到了谷底。
是啊，他怎么就可能喜欢自己？！如果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在婆媳关系之间从来都不做一些事。
如果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还会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受到外面的伤害？为什么会给了那么多次的机会让顾天右安慰自己？！
自己呢，就像是个傻瓜一样，还这么相信他说出来的弥天大谎。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沈凡熙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可怜你。”顾子言知道，她就是会因为自己公司里面的事情，还有出身的关系拒绝自己。
“我看得出来，你这就是在可怜我。姜雪说得对，我现在配不上你，我也不想惹到你们顾家的人。”沈凡熙已经打算好了，她说要走，就不会随随便便的再想要回来。
“你说什么胡话？你看不出来，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回轮到顾子言欲哭无泪了，自己之前因为怄气对这个女人说过太多自己看不上她的事情。
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记得这么深刻。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才告诉我？”
沈凡熙不屑的看着顾子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件离婚的事情，难道你一辈子都不算告诉我你的心意了吗。难道这个秘密就要这么被你带进棺材里面了？！”
沈凡熙看得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不是真心的，那自己更是不需要了。
“凡熙，我做这些你以前不都是很理解我？我当然有我的道理。”顾子言连忙上前解释。
“你有你的道理，我确实没有办法继续做一个理解你的人。我惹不起你们，难道我还躲不起吗？！”
沈凡熙觉得，自己已经被玩够了吧。
从前要不是父亲固执的让自己遵守约定，自己也不至于把一生过的如此狼狈。
现在自己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不管有人多么舍不得自己，自己也确实应该走了。
“躲？！要是我们真的和你计较起来，就算是上天下地也要让你还清楚欠了我们的。”
姜雪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刚才的对话，觉得这沈凡熙还真是有点让自己眼界大开。
顾子言是为了在这种烽火四起的时候保住她的周全，她却告诉顾家，“自己惹不起还是躲得起。”
“确实，你说的没错。也就是因为你在，所以我更不愿意回去。”沈凡熙现在不用顾虑的太多。
别说是姜雪的面子了，就算是顾子言的面子，自己都要看着心情给。
“我先走了，你们以后要是想起来了我到底欠了什么，我随时恭候各位的大驾光临。不用上天下地的，我就还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你们的面前。”
说完，沈凡熙起身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个把自己束缚了这么久的顾家。
终于算是自由了，终于…自己最后还是自由了。
可是自己的脑袋里面，为什么还是不停地在打转转刚才顾子言和自己的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