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骏正要应声,却见一个并不大的浪头打了过来。这浪头虽然不大,但这船也正好越不过。那浪头劈头盖脸落在了船上,好在杨骏抓得还算紧,这才没有被打入海中。但一名尚在操帆的船员则没有这般幸运,那浪头打来的时候他刚将船帆转了个方向,没有防备之时便已经被那浪头拍入海中。
风浪声中,那名海员的呼救声时隐时现。赵铁和其他海员与他虽然都情同兄弟,但此时也明白水火无情,自己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如他们这般海上讨生活的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虽然痛心但脸上也没有表露太多。
杨骏则不然,他自始至终都不希望看到任何人轻易殒命,虽然死在他手上的人也已经不计其数,在那些名门正派的口风当中,他早已经是魔头般的存在。见那船员越飘越远,再不救便真的没了性命,他便当即甩脱了抓着的船舷,当即施展身法向着那个船员飞去。
赵铁刚想阻止,杨骏却已经没了踪影。朝着那若有若无的呼救声发出的方向看去,杨骏的身影同样时有时无。
滔天的巨浪时不时便会拍打过来,还有如刚才那样不大的浪头更使得这些船员各个都不敢掉以轻心。
杨骏循声找去,这黑暗之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神念似乎也受了极大的影响,杨骏知道这云层中还蕴藏着不少能量,即将化作闪电落下,再不将那船员找到,怕就真的永远也找不到了。
正在寻觅,那呼救声再次传了过来,船员的身影也再度出现在了杨骏早已不甚完整的神念之中。杨骏趁着这个时机立即向着那个方向施展身法扑了过去。
那船员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不过也只是一瞬,他便被浪头盖过,再度失去了踪迹。
杨骏知道了他的方位,当即一头扎入了海中。海面以下同样不平静,杨骏极力地控制着身形保持了平衡,找到那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船员。随后他便极力地向他游了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抓住。
在水下憋闷地难受,杨骏带着船员立即跃出了水面。此时一道电光正好落下,杨骏不防,正好被电光击中。好在他的护体罡气自动地溢出身体,将闪电的力量卸去了大半。不过身上那种酸麻的滋味也极其不好受。
那船员的情况更为眼中,须发全都焦作了一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杨骏怕那闪电再度落下,也不再迟疑,取出量天尺护身之后便带着那船员尽力搜寻着木船而去。
找寻了不久,杨骏便找到了正骑在巨浪顶端的木船。飞身而去,刚落到船上,杨骏便累地摊在了甲板上。
正巧越过了那巨浪,船也暂时平稳了一些,立即有船员赶过来对那名已经去了大半条命的船员进行施救。杨骏起身过去,将一道水性灵气打入了他的身体,在经络中循环了一周后才收回来。
其他人见他气息已经平稳,需要的也只是休息,众人便齐齐跪下,感谢杨骏的救命之恩。杨骏便有些不太乐意,刚还说好了共同抗击过风浪的便成了好兄弟,怎么此时又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脸上带着不悦将他们扶起之后,杨骏便再度来到了赵铁身边,“赵兄弟,不是说一起抵抗了风浪便是兄弟了吗,怎么……”
“你现在哪里是兄弟,你已经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而且能从龙王爷手里把人抢回来,我也对你佩服得紧啊。刚刚多有得罪了……”赵铁说着,语气便也有些不自然。
杨骏回头看去,那些船员的眼神中对他果然有些敬畏,这种眼神和赵铁提到龙王爷时候的眼神没什么两样。杨骏摇了摇头,看着赵铁,“这不过是我能力范围内能做的罢了,船上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所在吗!”
赵铁似乎看不懂这个人,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大的本事还执意要与自己这样堪称粗鄙的船员称兄道弟,“杨兄弟,说到底,我们也不是一样的人啊……”
“当然,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过我敬重你们这般海上的汉子!”杨骏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容置疑。这是他一贯的脾气,对于自己做不到而别人能做到的,他对那人便会尊敬有加。
赵铁当然不会理解,当然他也不需要理解,他的眼神中再度露出了欣喜,“好吧,好兄弟,接下来我们还有的忙!”
杨骏听到这话,心中这才舒服了许多。看着赵铁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也有些感动,若不是这该死的暴风雨,他们本该可以把酒言欢,畅谈一番。
正想着,一个浪头再度拍打过来,甲板上的所有人都被这雨水浇透,不过每个人的脸上此刻都是无比自信。杨骏俨然也成了他们依靠的对象,他能从龙王爷那里把人救回来,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杨骏不知道自己在船上的地位此时已经与船主赵铁齐平,依旧不断地帮着那些船员对抗着风浪。一有空闲,他便向那些船员询问关于这船只在海中遇上风浪的应对之策。
这些船员自然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骏经过这场风浪也学习到了许多这应对风浪的办法,他自信下次若再操纵浪梭,自己绝对不会如此狼狈。
不过田婴如果能把所有浪梭上的事都交代清楚,杨骏也不需要如此辛苦了。
这场暴风雨的范围较之上一次从炎洲到长洲时遇上的还要大,而且力量也丝毫不逊。
“每次航行都会遇到风浪吗?”杨骏询问赵铁,除了从元洲出发到炎洲的那一次由窦思空操纵着浪梭没有遇到什么情况,这两次每一次都被暴风雨为难,杨骏感到是不是自己真与海面不对付。
赵铁手中紧握舵轮,“小风浪总是有的,不过这么大的却挺罕见,这还是我遇到过的最大的一次!”
这话说完,杨骏的神色更加不自然,心中不禁怀疑这大风浪是不是跟着自己前来,不把自己弄到海里喂鱼就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