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带着杨骏和姬清灵前去寻找船只和船工的路上,柳升便不断地抱怨这天云港如何混乱,周正严如何不堪。虽然听他人这般背后议论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杨骏本也没什么兴趣,但碍于柳升现在也是制衡周正严的一号人物,杨骏只得耐着性子听他抱怨。
“既然天云港已如此不堪,我看柳掌柜不如来接手试试!”杨骏这么说着,听在柳升的耳朵里却让他全身都为之一振。
杨骏知道,柳升这种表面老实,心中坏水一汪的主绝对会死命抓住这次机会。不过这种人和周正严一样,若真要为自己所用,那绝对要提防着他什么时候在背后咬自己一口。
不出杨骏所料,柳升立即推辞起来,“杨工资哪里话,柳升在这天云港就占了一成,哪里有这个资格哦。”
“加上洛清阁的三成,你背后便有四成的力量了。而且周正严也不敢说什么,就这样吧,今后这天云港里柳家的船坞便也组织人手把这港口从新打理起来,这般冷清对谁都没有好处。”杨骏说着,便看了看姬清灵,毕竟这洛清阁的三成也不是他的东西,说给就能给。
姬清灵对这些却是毫无主意,见杨骏看向自己,便说道,“那便按你的意思办吧。”
杨骏尚未说话,那柳升便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当即连声道谢,“谢阁主,今后柳升一定为洛清阁看好这港口!”
此时的柳升已经完全没有了杨骏初见时那股老实的模样,眼珠滴溜乱转,脑中也满是各样的主意。
这模样让杨骏有些厌恶,“得了,得了,这船怎么还没找到?”
柳升这才回过神来,举着火把对着不远处的一艘船说道,“到了到了,杨公子你看,就是那艘了。”
杨骏顺着柳升指点的方向看了过去。借着月光和这船坞中不怎么明亮的火把,只见这天云港港口的最边上,停着一艘并不算大的木船。船板陈旧,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于是杨骏回过头看了看柳升,眼神中满是不满,“柳掌柜,你莫不是要拿这么一搜旧船来打发我?”
柳升急忙摆手,“杨公子你切莫这么说,这艘船是如今这天云港中最快的船了。别看它破旧,但这千真万确是天云港中速度顶尖的了。柳升这辈子见过的船没有上万也有九千了,绝对不会走眼!”
杨骏狐疑地看了看他,依旧对这艘老旧的船充满了不解。边说边走,三人很快便来到了这艘船的边上,离得近了,这艘船就显得更破旧了,船身上还有不少的补丁。虽然补丁镶嵌地很好,细看看不出来,但杨骏的目光还算毒辣,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柳掌柜,这船可不止得快,还得安全啊!”杨骏看着柳升,已经有了不满的情绪。
“什么安不安全,爱坐便坐,不爱坐便自己再去找船!”
这声音并不是柳升所发,柳升听过之后,额头上顿时沁出了一层绵密的汗珠,显然他知道这是谁发出来的。
柳升急忙回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向着木船走过来的青年。
杨骏看那青年面容上与自己一般年纪,眉宇间透着老成利索。他也不理会柳升,来到了船边,便攀着一根从船舷垂下的麻绳,如猿猴一般两下便上了船。
“这是什么人?”杨骏问柳升。
柳升尚未答话,那青年便从船舷探出身来,将那麻绳收了回去,“我是赵铁,这艘船的船主!”虽然这么说,但他也只不过占了这条船的两成,这船坞中的所有船大头都在柳升的手上。
杨骏看着赵铁,肤色黝黑,一身铁塑般的肌肉有棱有角,面容细看有些显老,也是因为常年海上风吹日晒的缘故。虽然这艘船让杨骏很不放心,但这船主却让杨骏很放心。
“好,我们便坐这条船了!”杨骏说着就掏出了十枚金铢做船费。柳升哪里敢收,直言,“杨公子能满意便是我的荣幸了!”
杨骏便也不强迫,便取出了两枚,“你不收可以,这是那船主的!”
见杨骏神色严肃,柳升也不好再推辞,便将那两枚金铢收入了掌中。
“清灵,我们便搭这艘船了,可以吗?”杨骏办完了这些才想起来问姬清灵,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过头了。
不过姬清灵虽然对这船的破旧有些芥蒂,嘴上却显得对此毫不在意,“你决定便是了!”
说完,杨骏便带着姬清灵一跃而上,到了甲板之上。
“去哪儿?”赵铁见杨骏出手阔绰,便也不好甩脸,他也不是什么富裕之人,船上的这些船员要养活,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
杨骏知道但凡手上有些本事的多少都有些傲气,他自己当年也是如此,所以对赵铁的态度也能够理解。
“流洲!”杨骏说了一声,便带着姬清灵走入了不大的客舱。
赵铁吆喝了一声,那些原本睡在船舱中的船员纷纷起身,走上了各自的岗位。随着赵铁的一声吆喝,这艘船头写着“破风”的木船便缓缓驶出了港口。
这艘船果然如柳升所说,虽然一开始的速度缓慢,但离开了港口之后,在柳升的掌舵之下,这艘船便立即加快了速度。柳升和船上的这些操帆手都对这风向和风力有着极为敏锐的判断,加之多年的磨合,彼此之间的配合已经炉火纯青。风帆总能鼓足最大的风力推动着这条木船乘风破浪。
虽然比不上用灵气催动的浪梭,但这般速度已然让杨骏满意,只不过那客舱稍稍显小,杨骏在客舱中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憋闷,索性走出了客舱,站在栏杆前看着一望无际界限难分星月下的海天景色。
姬清灵一上船便在客厅里开始调整气息,这船虽然快,但并不平稳,姬清灵很快便感到了眩晕,只得运行水性灵气减轻这种眩晕。
船舱狭小,杨骏也不便打扰。在船上四处摸索了一阵,在货舱中还发现了几坛尘封已久布满了灰尘的酒。
“赵铁,这酒能喝吗?”杨骏扛了一坛回到了甲板上,有些欣喜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