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骏起身走到了窗边,这高阁是雪松港海岸边最高的位置,海上山间各样景色都是一览无余,“月煞,您平日就是在此修炼吗?”
“修炼?”月煞笑了笑,“修为到了我这般,何必强求更进一步,老夫只是每隔五年回圣地一趟,能突破此时的境界便是造化,无法突破那也便随他去吧!”
杨骏看着月煞的眼睛,分明感受到了有流光闪动,想必月煞也是等着一举大成的那一日。
看了看窗外,不知不觉便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杨骏这才记起来高蕊儿姐弟还在客栈等着自己,便准备告辞,“月煞,晚辈为了一些无聊的小事搅扰了前辈这么久,也该告辞了。”
月煞摆了摆手,“无妨,小友改日再来坐坐,老夫平日也是无聊的紧。”
杨骏深施一礼便要转身离去,此时却听月煞喊住了自己,“小友,接着这个!”
说着,月煞就将一枚黑铁令牌抛了过来。杨骏一把接在手中,那令牌上纹路闪动着幽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令牌的正面是三个苍劲的小篆,“空冥令”,而反面则是一个猛兽的阴刻。
“下次来便出示这令牌,可别再无端伤我门下了!”月煞说罢便嘿嘿笑了两声,接着就闭上了眼睛依旧坐在蒲团上开始打坐。
杨骏也有些不好意思,“多谢月煞!”
在空冥教教徒的引导之下,杨骏很快便来到了府邸的大门,只见这里此刻十分热闹,围满了各色人形成一个半圆,正围观地起劲。杨骏走出了府邸大门,刘廷远等人当即围了上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杨骏面前,脸上的表情也较之前恳切了许多,“多谢大哥为我们出这口气,我们发誓,今后我们要是有违大哥的意志,我等必遭天雷诛灭!”
身后的三人也齐齐发誓,反倒弄得杨骏有些疑惑,便挤到了人群之中,一看便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煞命人将混了扫地职司的那五个刘廷远过去的兄弟废了修为后乱棍打出,手下人却不会掌握得这么精确。修为的确废了,手下的黑棍力道自然轻不了,一个个都已经筋断骨折。而且月煞手下的九道也发话了,谁敢救助便是同样下场。本来这些人就没什么好名声,这下落井之后,下石的更不在少数,没多久身上都已经是污秽不堪。
杨骏点了点头,这四个人勉强算是收服了,“那你们今后便在客栈里做个护院,这雪松港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要及时知会于我!”
“遵命!”
杨骏说罢便带着四人返回了客栈。刚进客栈大门,便见到了坐在正堂的高蕊儿姐弟,杨骏不禁有些歉意,“抱歉,这办事一办就误了时辰。”
高蕊儿和小豆子自然不会有什么话,杨骏看已近中午,便吩咐掌柜把客栈关了门,又吩咐厨房,做了些好酒好菜。随后他便将这店里的伙计与杂役都叫到了正堂,也算是他这个新东家与这些下人第一次见面。
这一餐,杨骏并没有说什么同舟共济的话,只不过轮番进酒的时候许诺了每个人工钱翻番,这便已经让所有人都群情激动。此时掌柜的命人拿出了一块全新的牌匾,“东家,这新店也该有新气象,不如给这客栈重新起个名字如何?”
杨骏这才记起来,自己连这家客栈叫什么都未曾留意。索性自己再起一个,思索了良久,有了想法却又迟迟不敢落笔。自己的字是什么斤两自己知道,虽然小字尚可说得过去,大字就不敢献丑了,这若是挂在客栈之外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孙伯,我经营客栈本不为赢利,只希望有缘居之,那便叫缘来客栈吧!”杨骏只是这么说着,却还是不动笔。
“好名字,东家,请吧!”掌柜地摸了摸颔下的山羊胡,点了点头。
杨骏心想这掌柜的好没眼力,于是朝着刘廷远看了看。刘廷远之前都是文生公子的打扮,想来这笔下功夫也不会差。
刘廷远见杨骏看向自己,再一看杨骏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窘态,拿着笔迟迟不落。他也是机灵之人,立即猜到了其中的奥妙,当即起身,“东家,小的斗胆,这字能不能让小的来提,我们兄弟四人刚进店,寸功未立,这也算是让我们尽一点力!”
掌柜当即露出了难色,“可是,这于理不合啊!”
杨骏却是如释重负,向刘廷远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目光,便一边将笔递了过去,一边退到了一旁。
刘廷远尽量在掌柜的面前装作一副粗鲁不懂人情的样子,一把将笔拿过,刷刷刷几笔,便将“缘来客栈”四个字写在了牌匾之上。原本对他看不起的掌柜看到这四个字,顿时肃然起敬,这四个字雄健洒脱,笔力强劲,掌柜的自问写了一辈子的字也赶不上这其中的万一。
刘廷远最初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才落得现在这般,当年的书法功力自然保留着,师承名家的他又哪里是孙掌柜这样自学成才的比得上的。
“好字,好字啊!”此刻,孙掌柜早已经忘记了什么规矩。见杨骏也对这字赞不绝口,便当即吩咐几个伙计拿来了特制的金粉,洒在了这字上,这些字便被定在了牌匾上。至于后续重新开张大肆庆祝之类的事杨骏便拨下了金铢交给孙掌柜操办,他也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
要不是孙掌柜坚持,他连这些步骤都想省略了。
用过了午膳,杨骏便带着高蕊儿和小豆子上了马车,向着高府而去。刘廷远驾车,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脸上便露出了一丝难色,“大哥,这高府可能不会像去月煞那儿那么顺利。”
“怎么?难道他们府里有比月煞还要厉害的高手在?”杨骏说着便看向了高蕊儿和小豆子,不过高蕊儿只是摇头,丝毫不知道刘廷远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这高家这两年和七曜派搭上了关系,大哥你既然和月煞交好,这七曜派便自然视你为仇敌了!”刘廷远的话中带着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