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问从蝶便止住了哭声,抬头问道,“几位这是要去炎洲为真鼎找风性灵石吗?”
这一问,立即引起了窦思空和杨骏的警觉,窦思空因为傅暄的关系依旧背着身子装作不理不睬的样子。杨骏见状,便问道,“姑娘怎么知道?”
“他要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我不知道几位为什么会答应为他找风性灵石,但若是给他找来了灵石,几位怕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了!”问从蝶恢复了平静,说这话显得十分冷静,一点也不像是那种鲁莽行事的女子。
杨骏见窦思空听到这话身体震了震,但依旧没有回头,杨骏瞥了一眼傅暄,只得暗自摇头。
此时傅暄将问从蝶扶了起来,“问姑娘何出此言,我们必须拿灵蛟去救我们的一个朋友,若必须要风性灵石,我们也不得不取。可是既然这岛上有人强大如此,为何不自己除外寻找风性灵石?”
傅暄何等聪明,从几人的对话以及问从蝶的突然到访中早已知晓了此事的七八分,必是需要风性灵石去换取灵蛟。
“谢傅姐姐刚刚相信我说的话,真鼎已经将自己与这座岛外的天门七星阵化为了一体,而他似乎只需要补充精纯的风性灵气便能重现天门七星阵的力量,到时候便是天仙也奈何他不得。他此刻早与天门七星阵融为一体,若离开此岛,他的力量便会大打折扣。”问从蝶说着,眼中露出了一丝失望。
杨骏敏锐地看到了她神情中细微的变化,听她的话也有了不少启发。启阳子的记忆中详尽着记载着有关天门七星阵的全部,他曾布下过三个天门七星阵,一个是他在仙界的洞府,一个是他在修真界的洞府,而另外一个则是一座无名小岛,至于小岛的面貌他早已模糊。
这样高级的仙阵自由灵气所在,会与布阵之人心神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辅相成。此刻既然真鼎已经取代了这个阵法的布阵者霸占了这个阵法,若再让他恢复了阵法的真正力量,怕的确如问从蝶所说,连天仙都奈何不得他。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个岛上当有一个山洞,洞里有一个巨大的阵眼!”杨骏一边仔细辨别着那岛屿的样貌,一边向着问从蝶启发着,“问姑娘,这岛上可有这样的所在?”
问从蝶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有这样一个山洞,那个山洞一向被视为禁地,周围有许多阵法保护……”
“我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师父,您说我该替您把这座岛夺回来吗?”杨骏心中暗想。
“杨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不是第一次来岛上?”问从蝶一时有些惊诧。
杨骏却只是神秘地一笑,并不答应,一边传念给窦思空,“大哥,我们的确不能把风性灵石交给真鼎!”
窦思空立即明白了杨骏的意思,回过头同样笑着点了点头。其余两人看得莫名其妙,却也不好问什么。此时,傅暄有些沉不住气,便沉声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暄虽然知道了七八成,但这事似乎当中还有玄机,这让她相当不悦。杨骏只得把他们从等到开始的一切简要地讲述了一番。若这一段让瓦舍中的说书匠人来演绎,怕是能说上个大半天,但杨骏却只说了一会儿便把所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傅暄。
“你们知道问姑娘来干什么吗?”傅暄听完了杨骏所说的一切,便自问自答道,“刚刚若不是问姑娘前来,怕是此刻我已经是那真鼎的阶下囚图了。”
杨骏和窦思空这才记起来他们忘记了问清楚问从蝶的来意。
“这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能进入窦大哥的阵法?”
窦思空此刻转过身来,他对问从蝶的到来却是一点都不惊讶,“九尾灵狐最擅长的不就是对各种阵法的判别么,这有什么奇怪的。那真鼎定是想逼我们为他找风性灵石才出了这么下作的手段。”
杨骏此刻略有些惊讶,“那问姑娘岂不是……”
“不错,小女子正是九尾灵狐幻化,我在大殿中听到卯天星向着水族妖灵下令搜索海域,便立马赶过来……”问从蝶答道。那卯天星便是一直伺候在真鼎身边的那山羊精,看起来他在真鼎的麾下地位崇高。
“真鼎竟想做一笔无本买卖,还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杨骏骂了一声,“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问从蝶没想到杨骏会问得这么直接,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因为我的力量太弱小,这两百年来我几千次刺杀真鼎都没有成功,所以我想借助各位的力量来除掉真鼎。若是帮小女子除掉了真鼎,小女子和岛上所有平凡妖族都会尊他为此岛之主!”
“这条件倒是不错,不过眼下我们得赶紧去找风性灵石!”杨骏看了看天色,想着入夜后那天门七星阵又要随着星位变化,便不想耽搁,当即想离开这里。
窦思空也是如此打算,说着便将气势猛地外放出去,那附近窥伺的神念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问从蝶有些慌乱,“绝不能让真鼎得到风性灵石啊!”
杨骏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可没说要把那灵石给他!”
大殿之中,真鼎萌地从蟒蛇身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大殿的正中,一挥手在空中拂过。他的眼前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星仪,一个直径四丈的古铜色圆球体,虽是虚像,却也是气势惊人。那球体是由一道道刻满了精细尺码的导轨所组成,这些导轨按着特定的节奏不断地运转着,暗合着天星的运动。
天星仪越大,所能计算的事便越是精确,四丈的天星仪并不算巨大,但对于真鼎来说,却已经是极限了。
真鼎不断地观察着那无数条导轨的运动,不断地在心中计算着什么。过了许久,他的脑门上已经满是汗水,这才停下来,将那天星仪拂去。卯天星当即迎了上来,手上端着一个打满了无根之水的铜盆,铜盆旁还有一条汗巾。
真鼎用哆嗦的手擦了擦汗,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卯天星!你觉得这一次,本座能躲过鬼金羊的追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