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煜左脚正大喇喇踩在她衣角,他尴尬撤脚,抓住心妍后背衣裳将她提起。
心妍抹去脸上鲜血,“你为甚跟着我?”
“肾?我为的可不是你的肾。我为的是……”心中猛地一跳,他真说不出为甚跟着她,一股脑便跟来了,莫非莫非……
“啊,我来取回衣裳,这袍子可贵的紧!”
西院隐隐传来秦蕊、众姬妾谈话声。
“梦儿立了大功,重重有赏。小贱人没了衣裳还不冻僵?”
“哼,早该教训她。自打她来了府里,谁跟王爷有独处亲热的机会?”
心妍盈盈拜了,“五爷的衣裳当立即奉还,不过‘记仇鬼’有些私怨未了。爷稍后!”迈进西院。
避雪亭,火炉旺盛,群婢簇拥处,数名女眷依栏而坐。
心妍指着为首女子,“秦蕊,你命梦儿偷我衣裳了,是不是?”
姬妾掩嘴鄙笑,看着心妍插在积雪中的脚掌,“瞧那两只红彤彤的猪蹄,别是起了冻疮惹人恶心!”
秦蕊拂袖起身,“错!不是偷拿,是光明正大的拿。不光要拿,还要当你面把你衣裳烧成灰,你不服气么?”
从桌上捏起衣裳鞋子丢进火炉,呼的一声火苗窜起两尺高。火光摇曳处,姬妾笑容越发娇艳。
心妍眼见自己衣裳被烧的焦黑,女眷鄙夷笑声就在耳畔招摇,当即升起愤愤之感,眼眶一酸,险些放声大哭。
“这么被欺负,你不生气?不愧是豁达鬼。”杨煜依着亭中栏杆,环胸瞧着心妍。
“五弟,秦嫂子知你爱玩,这一出专门做给你看,有趣么?”
杨煜并未径答,撇撇嘴,“能看见大美人气的腮帮鼓鼓,怎会没趣?”
“秦蕊,很好!”心妍强颜一笑,疾跑而去。
姬妾面面相觑,爆出讥嘲。
“吓跑了?”
“蹲门口等王爷去了,好让王爷回来给她一顿毒打!”
“缩墙角嚎啕大哭去了。”
杨煜双眸一横,众姬笑声登时止歇。他捏起一杯茶喝下,“未必。她啊,不单是可怜鬼、豁达鬼,还是记仇鬼!”
心妍自厨房抄起两坛女儿红,绕去后院,翻窗进了秦蕊卧房。
咦的一声,一粉衣小婢迎了上去,“小主,你怎知草芽藏在秦主子屋里?五爷最厌秦蕊,绝不会来这寻我。”
心妍一愣,“你出现的正巧!”把一只酒坛递去草芽怀中。
“秦蕊烧我衣裳,几乎把我气炸!哈,她每天穿的五颜六色像个花喜鹊,我烧了她偌大的衣橱,让她天天裹件灰袍子,变作一只大乌鸦!”
说笑间,已拉开半丈见方的衣橱,将整坛女儿红倒在近千件绫罗绸缎上。
草芽变色,使劲扯心妍衣袖,“主子,先别!听我说!”
“嗯,在听。”心妍自她怀中接过另一坛烈酒尽数倒进衣橱,右手摇燃火折子投了进去,噗的一声,整个衣橱变作一个大火箱,向四处喷洒炽灼火焰。
草芽打滚、翻筋斗、撕心裂肺尖叫出声。
“芽姐,你反应有点过了!你方才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