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哥哥的手臂丢在苍穹国了。”
黑白道:“唉,事情说来话长……”
当即将如何按照聂白薇的话,依照线索去苍穹国寻人,又是怎样跟着人群到了斩刑场,把皇帝老儿、王子王孙闹了个天翻地覆,又怎样救走死囚,细细的说了。
聂擎天只听得犹如身临其境,“当真凶险万分!手臂定然是给追兵砍掉的了。”
无常道:“正是,咱们带那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到了饭馆之后,给她要了一碗阳春面……”说到此处嗤的一笑,“当时小黑跟我赌钱输光了,身上总共剩下十个铜板,仅够买一碗阳春面,本想着买碗面,三人分吃。谁知那姑娘自觉的很,嘶嘶溜溜几口便吃下去了。”
黑白瞪他一眼,“你废话,那姑娘怀着吉恩国通天入地的龙种,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那吃的还不快啊?”完全不知道心妍是被他两人吓得狼吞虎咽的把饭送下肚去。
聂擎天一震,站起了身,“为何说她怀有朕的孩子?”
黑白、无常两人相望一眼,脸上红了一红,无常道:“咱们看皇上对她日思夜念,便猜想那一定是生米煮成熟饭了。皇上体格健壮,必定……必定是勇猛的厉害,她怎有不怀孩子的道理?”
聂擎天连连踱步,“糊涂,糊涂!朕与那姑娘仅相处一天一夜,何来……何来……”
无常不解,“办那事不用一天一夜,一炷香的时间就绰绰有余啦!”
黑白审度一般看着无常,“你小子把你自己的功夫夸大了,你办那事坚持不了半盏茶的功夫。”
聂白薇俏脸羞红,噗的一笑,“你们两个笨蛋!我哥那时候被铁链困住双手双脚,想……想跟那姑娘怎样也有心无力呀。”
两人‘哦’了一声,完全不明白聂擎天的顾虑。
黑白道:“那也没事,等她来了,再办那事。皇上龙体健硕,一个月便让那姑娘怀上了。不过那姑娘瘦的要命,我瞧体质不好,两个月吧,准能怀上。”
聂擎天哭笑不能,“你们两人当众说她怀有身孕,必将给她惹下不小的祸事。她家长该如何责罚于她?”忽然想起一事,“她吃完阳春面呢?怎么没有与你们一同前来?她家人不允许,是不是?是了,怎么能径自带来,该……该……”
聂白薇见她哥哥‘该’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接口道:“该请了媒人,置办了彩礼去提亲,是不是?那姑娘好福气,能让诸国之首的泱泱大国,吉恩国君亲自下聘。”
无常想了一想,回答吉恩王方才问的话。
“吃碗面她就去了茅房。现在想想,这消化也太快了,肠胃定然不好。去茅房去了很久。店家见我们干等不点酒肉,就要将我们轰走。我们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撕一人便多点罪孽,于是便没理那店小二,要去后院寻那姑娘,可就在此时……他妈的!”
聂擎天、聂白薇愣了一愣。
小蚯蚓一脸茫然:“他妈的什么?”
无常续道:“他妈的,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少年,带了几百士兵将我们围住了,我们腹饿难忍,只想早些结果那些官兵,从他们身上搜点钱财好赶回国,于是拎住士兵脚腕就撕。谁知……谁知……”
聂白薇心急,催促道:“那漂亮少年是谁?谁知什么?快点说啊!”
聂擎天淡淡道:“士兵脚腕上覆了一圈毒针,是不是?”
无常、黑白眼中一亮,齐声道:“皇上果然料事如神。”无常叹道:“我们怕丧命,持剑便把手臂砍了下来。”
小蚯蚓拍手称赞:“好!有种!血气方刚的汉子!”
黑白大喝,“好个屁!有种个大爷!”
聂白薇笑道:“怎么?夸你们也不行?”
无常嘿嘿一笑,大是无奈。
“我们那两只胳膊噗噗落地之后,那漂亮少年都惊呆了,呆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他跳脚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极其欠打,说什么‘五爷给你们说个事,你们准得气死,那针上……针上……’”
聂擎天当即想笑,可事关两人尊严,牵扯重大,于是正色道:“针上并未涂毒,那五爷只是想吓退你们。”
聂白薇在脑中慢慢勾勒那少年的形貌,眼前浮起一个翩翩少年的身影,喃喃道:“五爷……啊,原来是他。我用长鞭从悬崖救上来那人。嘿嘿,他……他倒厉害的紧。”
无常道:“他固然可恨,可却不及幕后指使他那人阴狠毒辣的万分之一。”
聂擎天道:“幕后那人是?”
“苍穹国,杨骜。”
聂擎天眉眼一动,“睿王。朕知道他,那小子傲得可以,周边十数大小国家都吃过他的亏。朕也被他摆过一道,赔了不少金银给苍穹国。”
黑白、无常两人双双跪地,“皇上,我们眼见不能与之为敌,便惊惶逃命,这才与那姑娘失去了联系。后来我们两人想立刻回来给皇上禀报那姑娘下落,可只养伤便花了三个多月,加上路上奔波,是以拖了四个月才回国。”
聂擎天脸上泛起忧色。
无常道:“皇上,不要担心,那姑娘一定没有出事。听说后来几经折转又回到苍穹皇宫去了。”
聂擎天心中一宽,道:“那就好。”忽然记起一事,“两位哥哥,那姑娘名字可是玲珑?”
黑白、无常两人并没有问心妍叫什么名字,这是个大大的疏忽,让皇上知道了,必要小看他们。听皇上说玲珑二字时甚是笃定,当即回答道:“正是,正是玲珑。”
聂擎天从胸襟拿出那个紫色香囊,痴痴的看。良久道:“朕还需两位哥哥帮着做一件事。”
苍穹国
香恩山顶,忘忧庵。
心妍坐在院中石阶,手伸在盆中洗衣服,阳光在她双颊印下一层光晕,更显容貌娇憨。
忽然腰身一紧,被一条细长绳索裹住,向上猛然提拉,心妍惊声一呼,身子已经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弧,稳稳落在忘忧庵院墙外的草地之上。
眼前青影一晃,有人来到她的面前。
还未瞧见他的脸庞,便听他道:“别出声,免得惊动里面以柔妃为首的那群大小尼姑,出来又要给我一顿好打。”拉着心妍的手便朝东边树林走去。
无巧不成书,柔妃便在忘忧庵出家修行。
“煜,你又来看你母亲啊?”心妍走的腿脚酸累,抱怨道:“走不动了。”
两人又走一会儿,停在一条小溪边。
“柔妃又丑又老,哪有你好看。我来看你,顺便看看她。”
心妍眯眼瞅他,“你真不孝顺。估计一会儿她见了你,还要揍你。”
杨煜嘿嘿一笑:“我皮厚,随便她打,她不嫌手酸就行。你头上冻疮好了没有,让我看看。”呼的一声,摘掉了心妍的帽子。
这一下突如其来,帽子松脱一瞬,三寸长的发丝便凌乱垂在额前,心妍骇得捂住脑袋。
“喂,要摘我帽子,好歹提前吱一声!”
“吱吱吱吱,给你补上四声。行了吧。”杨煜咦的一声,盯着她的头,“你怎么长出头发来了?我三个月前来那次,你还是个光瓢,拍上去感觉顶好。又光又滑。”
心妍捂嘴直笑。
“原来长了满头头发,也没觉得冷,剃光了以后,晚上冻得睡不着觉,长了一头冻疮。实在难熬,柔妃娘娘说让我悄悄把头发留起来,反正这地方也没人回来,更没人给我计较什么,没什么要紧的。嘻嘻。”
“嗯。嗯。”
“别嗯了,你怎么不在煜王府用功念书,来这里干什么?”
杨煜指了指北边山头上那座尖顶建筑,“我瞧那边有个和尚庙,想去剃个光头,当个英勇不凡的小和尚,跟你一起修行。”
心妍嘴角轻颤,“去你的吧。”
杨煜点头:“好,那我去了。”朝庙宇走去。
心妍拉住他手,“别去。你也想剃了头,冻得满头、满脸的冻疮么?又痒又疼。那可难受的厉害。”说着眉眼皱作一团。
“妍,你受苦了。”杨煜拉着心妍坐在草地之上,从身后取出一个食盒,打开了盖子,里面放着一盘肥鸡,一壶小酒,他撕下一个鸡腿递到心妍面前,说道:“你在这里天天都吃青菜豆腐,馋坏了吧?给。”
心妍咽咽口水,“我……我出了家,不能开荤戒。”
“没事,在忘忧庵是出家人,在庵外就不是出家人。”
“煜,你说的话好有道理。”心妍接过鸡腿咬了一口,登时满口肉香,垂涎不止。瞧见那肥鸡另一个鸡腿也没了,问道:“那只鸡腿哪去了?”
杨煜笑:“我爬山路爬到一半,肚里直叫唤,于是帮你先尝了尝味道。”
心妍知道他要面子,不好意思说肚饿,指着剩下大半只肥鸡。
“你再帮我尝一个鸡翅、半边鸡身,再尝半壶酒吧。”
“好,那我勉为其难帮帮你。”
杨煜点了点头,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
“煜,你上次来找我玩被柔妃发现了,被打那一顿可不轻,伤都好了没?我帮你瞧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