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奴才而已,也配不上让她出手收拾。
苏明月不再与他纠缠,转身朝着苏炳成的院子走去。
身后小厮不屑的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呸了一声:“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小姐,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一路马不停蹄的到了苏炳成院子,恰好碰上他换好朝服出门,见她过来,猜到她要说什么,直接堵了她的话头:“为父正着急上 朝,有何事回来再说。”说完擦过苏明月的身体,根本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匆匆离开。
“既然父亲公务繁忙,那女儿就不多打扰了。想来陛下也不着急这一时,且让他先等上一等吧。”苏明月无所谓的抄手退在一旁 ,微微躬身送他离开。
一听到她要说之事与当今有关,苏炳成的脚步不由顿住,拿捏不准她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事:“陛下有何事需要你转达 为父?”
“倒不是转达父亲,而是陛下吩咐了女儿替他分忧。好在陛下也未说何时办成,且再多等上一日也无妨。”苏明月抬眸浅笑,一 副你有事你可以先走,我没关系的姿态。
苏炳成越发不能就这般离开:“既然是陛下吩咐的事,自然要紧着处理好。你且说说,到底是何事?”
“额……这个……”苏明月面色为难,“陛下吩咐了,此事万万不可张扬。”
思及宰相府被赦免的前一日,陛下曾召他到御书房叙话,彼时也曾说过交给了苏明月一个秘密任务。只是当时陛下闪烁其词,并 没有言明到底是何任务,他也不好追问。如今苏明月所说,难道指的就是这桩事情?!
“身为陛下臣子,自然要为陛下分忧。”虽然怀疑她许是拿陛下的事情做幌子,苏炳成依然不敢冒险,只能妥协。
谁知苏明月却丝毫也不领情,依旧苦着一张脸:“方才女儿是想出门办事来着,可门房小厮拦着不让,说是父亲叮嘱了,今日府 中有要事,谁都不许出门。”
“今日府中确有要事不假,晚膳时会有贵客降临。陛下的事情更为要紧些,你只要晚膳之前回来便可。”眼看着上朝的时间也到 了,苏炳成干脆道,“你与我一道出门吧!”
苏明月这才心满意足:“如此,便多谢父亲了!”
出了宰相府的大门,苏明月躬身送走苏炳成,这才转身直奔德馨堂。
她早就调查过,龚毕在德馨堂内坐诊的日子,今日正好便是其中一日。所以刚到德馨堂门口,苏明月大声唤了龚毕的名字。
一个药童见她如此大呼小叫,尤其是直呼龚老爷子的名讳,心中甚是不悦,上前阻拦道:“这位姑娘,各位大夫看诊时最忌吵闹 ,您若是有何病痛需要请龚老爷子看诊,还请这边排队。若是来找麻烦,就不要怪我们不懂待客之道了。”
“那你去告诉龚毕,就说他的师傅来找他了,看他倒是见不见。”闻言苏明月也不恼,直接朝旁边的椅子上一座,一副见不到龚 毕就不走的架势。
她的话越发让药童心头发火,指着她便大骂起来:“哪里来的野丫头,小小年纪也敢妄称龚老爷子的师傅,我看你就是存心来捣 乱的,看我不把你乱棍打出去。来人啦,有人来砸场子啦!”
那小药童喊了一声,立马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里面钻了出来。其他在大厅等着看诊的民众见状,纷纷朝旁边挪了挪,免得遭 受池鱼之殃。
其中也有一些看着这找茬的姑娘眼熟,不由相护询问窃窃私语,很快便有人回想起来,这不是那日在德馨堂旁边,猜药物赢了龚 老爷子那位小姑娘吗。当日两人确实有过约定,若是这小姑娘猜中了,龚老爷子便拜人家为师,只是后来这小姑娘看在龚老爷子年事 已高的份上,并没有硬要他拜师,怎么今日又想起来了。
“小丫头,你是自己走,还是被我们赶出去,你自己选。”那小药童撸着袖子逼近。
苏明月安之若素的坐在椅子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面纱下的脸挂着淡淡笑容,凤目精芒闪动:“我即自己不想走,更不想被你 们赶走。不过你若是想出去,我倒是不介意免费送你一程。”
说完闪电起身,素手擒住那人手腕,往外一个拉拽,那小药童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直接惨叫着飞了出去。
剩下的大汉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向前。这小姑娘看起来虽然文文弱弱,但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们这群人有把子力气不假,可碰 上这种练家子,那也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啊。
外面的动静到底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老者缓步出来,捋着胡须问道:“何事如此喧哗,不知道药堂需要安 静吗?”
“老板!”那些大汉一见到老者,立马恭敬行礼。
那钱老板点点头,询问了一下发生的事情,听完之后,这才把好奇的目光落在苏明月身上:“不知这位姑娘来找龚老所谓何事? ”
“终于出来个懂点礼貌的了,钱老板是吧,我呢并不是来找茬来的,只不过是师傅找徒弟有点事情罢了。至于我是不是龚老师傅 这件事情,想必在场有不少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吧。”苏明月起身,走到那个钱老板面前站定,“龚老爷子身为前太医院掌令,想必一 贯是言出必行的人。这件事也是我与龚老之间的私事,想必钱老板并不会干涉才对。”
钱老板捻了捻面前的胡须,笑道:“如果真是你二人的私事,我自然无权过问,只是如今龚老在我药房中挂牌行医,如今姑娘又 是在我药房中来找人,我身为药房的老板,过问一二也属平常,姑娘应该没有意见吧!”
“如果我说我有意见,钱老板会怎样?”苏明月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只是语气却已带上了一丝威胁。
钱老板缓缓收敛神色,冷淡下来:“那就恕钱某不能让姑娘称心如意了。”
“钱老板当真不考虑一下?”苏明月意味深长的道,“钱老板可不成趁着你主子不在,就给他肆意惹祸啊!”
此话一出,瞬间让钱老板变了脸色。再看苏明月时,目光中已分明带了警惕之色。她居然知道自己背后的主子,是否预示着,她 曾暗中调查过自己。
不过此时下定论还为时尚早,有些事情还需亲自确定才能放心。钱老板深深看她一眼,讪笑道:“姑娘这话是何意,恕钱某听不 明白。”
“钱老板当真不明白?”苏明月眨眨眼睛,似乎只要他点头承认,下一秒就要将他背后的主子是何人说出来。
主子交代过,绝对不能让他的身份曝光,即便这姑娘只是在虚张声势,钱老板也不能不慎重。心中思索万千,最终对身后的人吩 咐道:“你去,把龚老叫出来。”
那人领命而去,不多时龚毕跟在身后快步出来。看到苏明月时,龚毕的脸色变了变,却又很快恢复正常,只对钱老板拱手道:“ 钱兄这般着急叫我出来所谓何事,我里面还有病人呢!”
“这位姑娘,想必龚兄还认识吧。”钱老板指着苏明月道。
苏明月可不管其他,直接上前一把抓住龚毕便道:“龚老爷子,好久不见。小丫头对你可甚是想念,不如咱们寻个地方好好叙叙 旧吧。”察觉到他反抗之意,手下加重力道凑过脸去在他耳边低语,“拜师礼龚老可是还没行呢,还有你向平阳侯府通风报信陷害我 之事,是否要我当众一并说出来啊。龚老是个聪明人,我今日来是与你做交易,希望龚老可不要弄得自己下不来台的好。”眼风却扫 过众人,笑的十分欢快,“不知龚老可愿与小女子一叙呀?!”
“你跟我来吧!”当面被人威胁,龚毕心中自然有火。可如果让她当众把那些事情说出来,自己肯定颜面扫地,两厢比较之下, 他自然愿意把这件事情关起门来解决。至少到时候就算丢脸,也不会有人看见。
龚毕的算盘倒是打的很好,苏明月也愿意让他打一打这样的算盘。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德馨堂,龚毕在前面带路,一直弯弯绕绕最后停在一家毫不起眼的路边摊上,龚毕这才坐下道:“说吧,你 到底有什么目的。”
“龚老真是快人快语,小丫头就愿意和你这样的人谈生意。”苏明月一拍桌子爽快道,“我知道龚老觊觎胭脂红颜魔蛇,也知道 你欲置我于死地好强行夺之,那一夜在城南柳丁巷中的黑衣杀手,想必就是龚老的杰作。不过龚老也是一个聪明人,一次没有得手就 知道再无机会,果断放弃,否则小丫头也不会这么久都不来找你算账了。”
龚毕面色一变,神色间闪过一丝慌张,但依旧咬牙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无凭无据的休想冤枉老夫。”
“是不是冤枉,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龚老认为小丫头手上没有证据,那么小丫头手上就可以没有证据,只要龚老答应帮我办一 件事。”苏明月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办事?!自己可用之处也只是医术,这丫头年纪虽小,医术却分明在自己之上,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
不过自己的短处在人家手上,也只能矮人一截,龚毕虽万般不情愿,却也只能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