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刻意落后在她身后几步之遥,留下私人空间给她和小希,却怎么也没想到,才过了几分钟不到,便听见孩子嚎啕大哭,气急败坏的模样。
程昊宇不禁叹气,他到底是给自己惹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惹上大的还不够,现在还来个小的。
看着她略微受伤的表情,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大概是被他刚才严厉的口气给吓到了吧。
没办法,看到那情况,任谁都会有“大欺小”的错觉,现在想来,反倒是她手足无措地呆站在一旁。
她的家庭背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么小的年纪便带着年幼的妹妹出来生活,之前他请人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她的父母皆殁,只剩下这个年幼的妹妹,生活确实清苦无依。
可是,程昊宇并没有打算要接济她们姐妹俩人,也没有必要那么做,就算他提出来,她恐怕也不会接受。
几次接触下来,从侧面观察,他发现唐琳是个自尊心高傲的女人。
那种与生俱来的傲骨,最不屑的就是他人的施舍,宁可自己拼个头破血流也不愿低头白白拿人好处。
这样的个性,在她所处的工作环境,尤其是娱乐圈,很是吃亏。
投放在唐琳身上的目光被柜台店员给唤回,他连忙掩饰自己的出神,顺口点了两份店员推荐的招牌冰激凌。
端着两份草莓冰激凌回到座位上,小的那个已经眉开眼笑等不及开吃了,大的那个还望着窗外眉头深锁。
唉,女人,有时候真的麻烦。
“喏,这家草莓冰激凌很有名,你吃吃看。”
唐琳被程昊宇突然送上来的冰激凌给吓了一跳,他是怎么知道她爱吃草莓口味的?
唉……果然,他是非常了解“她”的。
这种贴心,莫名地让她起了鸡皮疙瘩,想到要和他谈分手,看来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不知道他手上还握有多少她的把柄。
况且,小希在场,她什么话都不能和他谈,只好先闷在肚子里。
“叔叔,这家冰激凌好好吃哦,下次还可以再带我来么?”
“当然可以”他难得露出微笑,“下次我们来尝尝别种口味的。”
“耶~万岁!叔叔最棒了!”
小希的欢呼听得唐琳嘴角一抽一抽,小女孩果然就是这么好收买。
不一会儿,程昊宇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便起身走到店外去讲电话。
只见他侧面高大修长的身影,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异性眼光,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
可惜,这人偏偏是个花花公子,大概就是仗着自己多金有权势,到处收买地下情人,看来,王若瑜说不定也被他蒙在鼓里。
就是不明白,当初的唐琳怎么会和他走到了一起?
很快地,程昊宇结束电话回座,看看小希也吃得碗底朝天了,三人便散步回去花店。
高娜娜一看到三人平安回来,尤其是看见小希没事,高兴得很。
“小希,你快把娜娜阿姨吓死了,以后不准再这样搞失踪了,听到没?”
“嗯嗯,我以后不会了。姐姐答应我,说以后每个周末会来看我。”
听她们俩人对话,感觉似乎是唐琳将小希寄养在高娜娜这里,至于为什么不把小希带在身边,恐怕多半也是因为工作缘故。
高娜娜摸摸小希的头,然后拿了个布丁给她,让她到里头边看卡通边吃去。
等小希进到后方,高娜娜才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唐琳。
“这是……?”
“你先前跟社会局申请接回小希抚养同住的事,社会局的回函。”
唐琳疑惑地打开纸袋,抽出里头的文件,看了一下文件内容,却蹙起了眉头,不明所以。
“怎么了?他们是不是驳回了你的申请?”
“不是,”她摇摇头,脸色迟疑,“社会局答应了我的申请。”
“哦?真的吗?我瞧瞧。”娜娜姐拿过文件看了一下,“真的耶!他们批准了,太好了,小琳,你总算要达成你的梦想了!”
根据文件上的说明,下个月社会局会派人前往她的住所探视,确认她有足够的经纪能力和良好的环境可以独自抚养小希。
唐琳消化着这个难以下咽的讯息,感觉她的胃部纠结成一块了,隐隐发痛。
就在她呆愣着,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手机突然在此刻响起。
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对方大喊:“唐琳你人在哪?!”
是汤姆大叔(Tom)。
完蛋了,飞机!她竟然忘了!
唐琳吓得连忙向领导解释:“那个、我家里突然有点事正在外面处理,等等我,我立刻赶过去。”
“来不及了,我已经让子扬先出发到机场,等下Amy会直接在机场和他碰头。你就不用去了!”
“我、我、我可以赶上的,真的,你听我说——”还没等她话说完,汤姆大叔已经匆匆挂线。
瞪着手机,唐琳整颗心几乎掉进无尽的深渊里。
完了完了,她这下真的完蛋了!
她怎么会犯下耽误行程这种天大的错误?!
此刻的她早该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陪着子扬等飞机,而不是在这里陪着一个闹失踪的小孩。
满腹委屈又无处发泄,终于,唐琳再也压抑不住,奔出店外。
她好失败!
连个企宣助理那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何况,老天爷像是故意要整她似的,诸多不顺让一向倔强不轻易对外示弱的唐琳,坐在公园长椅上默默落泪。
眼泪就这么大颗大颗的沿着脸颊流下,她连自己到底为什么哭都闹不清,只觉得这一切陌生的让她感觉压力好大!
左不过就是想好好在华星娱乐待下来,找出她要的真相,如此卑微的心愿,怎么会被命运捉弄到这般境地?
为什么活下来那么难呢?
眼泪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奔流着,唐琳索性将脸埋在双手里痛快地哭个够。
什么自尊啊,什么面子的,她通通不在乎了,只想大哭一场。
突然间——
一件外套从头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