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夜晚,星光一直向西延伸,一个名为拜恩德的城镇里的一座教堂前,教团的车队就停在这里,刚下车的伊安?克劳斯纳冲部下命令道:“把他们先押进地下室。”随即自己走进教堂。一位穿着黑袍的神父迎上前来说:“伊安队长,您来了。”
“安德鲁神父,我们的队伍需要在您这里休整一个晚上。”伊安礼貌地弯腰致意。
这位神父赶忙说:“请随便,这并非我的地方,而是上帝的讲堂。”
伊安笑了笑,吩咐手下人说:“累了一天,让大家去休息吧。”
深夜,整个城镇都睡去了,可是有两个人饥寒交迫地蜷缩在墙角难以入眠。“咔嚓”,紧抱着卡蜜拉的阿道夫警惕地睁开眼,是铁门门闩打开的声音,只见伊安端着一盘面包和些许青豆走下地牢的阶梯。浅浅的星光从高耸的地牢顶端两侧的窗户中飘散下来。
“这是你们的饭。”伊安来到铁栅栏前,蹲下身子将盘子递进去。
阿道夫接过来,将面包撕碎了一小块一小块地喂进自己虚弱的妻子口中。
“她怎么样?”伊安看着阿道夫怀中的卡蜜拉又把别在腰间的水壶递了过去。
“应该没什么事情。”阿道夫接过水壶先自己喝了一大口,接着一边将水慢慢喂进自己妻子的嘴里,一边冲伊安说:“谢谢你。”
“你和我曾经抓住的囚犯都不一样。”伊安突如其来的话语引得阿道夫警惕地盯着他。“别紧张,我只是觉得奇怪,奇怪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不问你们将会被带去哪里?”
阿道夫轻轻拨开自己妻子有些发粘的刘海,眼中充满了温柔。“已经被抓住的我们,下一站无论是哪里都是一样的。”
伊安托着下巴,盯着阿道夫的双目问道:“阿道夫?兰伯特,曾经的五大家族中兰伯特家的首领。如今的你会不会后悔当时抛下整个家族而选择逃亡?”
阿道夫用脸颊贴着自己妻子的额头说:“我只是个萨克斯手,而我唯一的家人就是她。”边说,阿道夫边像哄婴儿一般左右摇着自己因为过度疲惫而睡去的妻子。
“可我死去的同志可并不这么认为。你还记得你曾经杀死过一个左眼上印有黑色十字架的人么?”说时伊安表情变得冷峻了不少。
阿道夫抬眼与伊安四目相交说:“他又为什么要抓一个萨克斯手呢?”
“因为那人并不只是萨克斯手,还是兰伯特家族的首领。一个在黄昏地带可以呼风唤雨的人。”说着伊安站起身。
阿道夫露出了微笑抬头看着伊安说:“对于他的妻子来说他只是一个萨克斯手。”
“真的么?如果他真的只是萨克斯手,他的妻子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伊安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刃让阿道夫不再抬头。
“请离开吧,让我的妻子可以安然的熟睡会儿。”阿道夫低着头用乞求般的语气说道。
伊安转身走上地牢的阶梯,在他离开后不久,夜晚的气息还未散去之前,几名教团的成员再次打开铁门的门闩走了进来。
夜光下的清晨,拜恩德中一栋废弃的三层旅馆里,平稳的脚步声停在某个房间前。来者刚想敲响房门,却犹豫了。
“不要开枪,我没有恶意。”门外的来者如是说道,但门内没有传出一丝声响。来者慢慢拧动门把手,“咔哧”,推开门,只见房间内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张布满灰尘的木板床,那上面一个人影端着散弹枪正对着自己。
来者举起双手表明自己没带任何武器。
“伊安?克劳斯纳……”端枪的人正是华沙,他几步上前,将伊安身后的门锁上,过程中枪口从未偏离伊安的身体。
“你找我想干什么?”华沙坐回床上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异乡人。”
“我的目的很简单,救那两个人。”
“放弃吧,上次我已经放过你和伯德的人一马了,而且就你一个人是救不了他们的。”
华沙无视伊安的劝告问道:“他们被关在哪儿?”
“救完他们呢?继续一辈子逃亡下去?”
“这和你无关。伊安?克劳斯纳,教团所属普瑞克撒克骑士团第十二支队的队长。”
“我似乎从未告诉过你我是第十二支队的队长……异乡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华沙没有回答,而是再度问道:“他们被关在哪儿?”
“放弃吧。”
咔哧,华沙拉动枪栓说:“我的耐心并不好。”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敢来独自找你?”
“没兴趣知道,告诉我他们被关在了哪里?”华沙站起身,将枪口对准伊安的脑袋。
“我不想伤害你和娜塔丽。带着她离开吧,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原来如此。”华沙听到伊安的这句话终于露出了笑容,说:“原来是因为她的关系。看来带上她果然是正确的。说吧,他们被关在哪?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一个人消失,不再带上娜塔丽。”
“三个小时前,他们已经被运离了这里,继续向西。”
面对伊安的答案,华沙半信半疑。正当他考虑时,伊安又说:“我已经告诉了你,希望你信守承诺。”
“我怎么知道你给的答案是否正确呢?”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我得带上娜塔丽去看看才知道。”说完华沙盯着伊安的眼睛。那双眼睛中闪出了慑人的杀意,华沙握紧散弹枪,手指放在扳机上,准备应对伊安随时可能的突然发难。
这时响起了哐哐的敲门声,是娜塔丽在门外。
“华沙,你在和谁说话?”娜塔丽一边敲一边问道。
“怎么办?伊安队长?”华沙压低声音问道。
伊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华沙说:“如果你真的劫走他们,教团是不会放过你的。”
“华沙!开门!”娜塔丽越敲越使劲。
“咔哧”,门锁打开了,看到走出来的竟是伊安,娜塔丽吃惊的同时心头一紧,赶紧伸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华沙,看到他平安无事,吃惊随即便转化为愤怒,指着伊安的鼻头说:“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伊安看了一眼娜塔丽激动的神情,便一个人默默消失在废弃旅馆阴暗的走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