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罗纳德的接纳,阿道夫和卡蜜拉只有难以言表的感谢。临走时罗纳德叫住了华沙,小声对他说:“你的这些行为会把娜塔丽牵扯进来,我猜大卫一定不会再欢迎你,如果他轰你走,你可以先来这里和我这把老骨头作伴,之后再考虑接下来的路。”他拍拍华沙的后背,随即又拿着手电筒和掸子去整理书架了。
地下室的房间中,阿道夫点起油灯,这点滴的光芒将他和华沙的脸庞映照得格外阴沉,“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帮我们?”阿道夫语气中带着极其的不信任。
“你没有必要知道。”华沙冷冷答道。
“如果我和卡蜜拉选择离开这里呢?”
“你没有选择。”华沙瞥了一眼依偎在阿道夫身旁依旧惊慌的卡蜜拉冷笑道。
大楼外的娜塔丽正对着卡车的后视镜整理头发帘,她看到华沙走出来时匆忙将后视镜调整好,然后趴在方向盘上表现出几分慵懒,对打开车门的华沙说:“看来市长这关过了,现在就剩我父亲了,不过我还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呵呵,或许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还好我超级讨厌教团那帮家伙,就当做给他们帮倒忙了。”说着她立起身子。
华沙看了两眼神情轻松的娜塔丽,勉强笑了笑。他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做到底会给周边的人带来多大灾难,但内心的什么总是牵扯着他,让他无法坐视阿道夫和卡蜜拉被再度抓回黄昏地界。
引擎启动,路上娜塔丽看着华沙闷闷不乐的神情问道:“你在担心我父亲那边?”华沙看着窗外没有回答。“没事,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说服他!”娜塔丽看起来自信满满,但依旧抹不去华沙脸上的忧愁,他试探性地向娜塔丽问道:“对了,你认识教团那个叫做伊安的人吧。”
“什么伊安?不认识。”娜塔丽说时的口气显得很不屑。
华沙没有继续问,因为他知道娜塔丽要强的个性会使这段谈话充满火药味,她也一定不会回答自己。可娜塔丽却回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认识他?他怎么了?”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们认识的话,或许可以请他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什么?”娜塔丽的口气咄咄逼人。
华沙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想连累你和大卫,如果因为乐团那俩人,导致一些麻烦产生的话,我想或许那个叫伊安的人可以帮助你们。”
“就算我认识他,你愿意相信他?而不是相信你自己可以保护我们?”娜塔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而华沙没再回话。
沉默一直持续到了大卫家门口,一个阴沉的中年人已经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了他们好久,还没等娜塔丽把车停稳,他便上前敲响了娜塔丽那侧的玻璃窗。
娜塔丽打开车门,只见大卫脸色很不好看,“我有话要对你说。”然后又指着另一侧的华沙说:“呆在那里。”娜塔丽下车后,大卫瞥了一眼华沙后,狠狠将车门关上。华沙抿了抿嘴看着另一边,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华沙看着窗外冷风扫起的尘埃,楼上的娜塔丽和大卫不时传出大声的争执。
“你这个愚蠢的糟老头!你阻止不了我!”
“你疯了吗?!为了几个素不相识的人!!你被他洗脑了?!”
“我没疯!我就是看不惯教团那帮蠢货!”
“你会因此丧了命!你不明白教团那帮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有本事他们就来把我干掉!”
“我看你该不是喜欢上那个杀人犯了吧?”
“是!我就是喜欢上他了!我就是被他洗脑了!”
接着只听一阵嘈杂声,娜塔丽气冲冲地跑下楼,上了卡车。大卫也追了上来,大声喊道:“教团来了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他们!我知道伊安那小子喜欢你,到时候他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而那个异乡人就不一样了。”
“你去吧!随便你怎么样!”娜塔丽说着就要发动引擎。
大卫怒不可遏地挡在卡车前指着华沙说:“该死的家伙!你给娜塔丽喝了什么药!开着这辆卡车载那俩人离开伯德吧!你这个瘟神只会给这里带来可怕的疾病!你会害死我的女儿!”说着大卫的拳头不停捶在卡车引擎盖上。“要走就从我身上轧过去吧!”
“疯子。”娜塔丽小声骂了一句拉上倒档,卡车猛地退后了几米,闪开大卫,接着全速开走了。坐在副驾驶的华沙看着满脸怒气的娜塔丽说:“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和大卫……”还没等华沙说完只听,“你现在就只有这些要跟我说?那么请你闭嘴。”娜塔丽冲他冷冷道。
没过两分钟娜塔丽又问华沙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讨厌教团?”
“不知道。”
“那你相信这世上有神的存在么?”
“不确定。”
“对,我也不确定是否有神的存在,但我确信一点,那就是教团所说的口号‘信仰神,他就会赐福于我们‘这句话只是狗屁而已。只有弱者才会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消磨自己的意志。”娜塔丽说着逐渐松开了油门,卡车慢慢放缓脚步,而华沙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你还记得我房间的那张素描么,他是我弟弟,他只有五岁!他犯了什么错?我的姐姐也只是想保护他而已。他们都犯了什么错!那些恶棍在杀死她之后还强奸了她的尸体!他们被夺去的生命本应更加多彩。而神不但没有惩罚这些罪人!还给他们创造了一个可以到处肆虐的时代!那时神的使者在哪里?教团在哪里?!就算这世上有神,他也绝对是一个恶棍!”说着娜塔丽已经哭了出来,把头趴在了方向盘上。“谁能把他们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