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依然在流动,将人们心中的往事夹杂着尘埃与湿气飞往遥远的故乡。2079年7月21日,华沙遇袭的第四天下午,卡勃的酒吧附近,白色的帐篷里。
“孩子,是什么困扰着你?”模糊的意识中似乎回荡着这样一句话。
躺在病床上的华沙睁开眼,“喔,感谢真主,年轻人你醒过来了。”说话的是大胡子塔里格,他又对帐篷外面叫道:“娜塔丽,他醒了。”
华沙勉强支着身子坐起来。刚进来的娜塔丽又惊又喜的表情写满了整张脸,一下子竟扑上去抱住了华沙。但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推开他,大声澄清道:“我只是绊到了!”
听到这话,塔里格和华沙都楞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唉,真羡慕年轻人。”塔里格站起身对娜塔丽说:“我再去看看另外俩人的情况。”
塔里格出去后,娜塔丽不好气地给华沙倒了杯水,砰地一声放在一旁的桌上。依旧很虚弱的华沙拿起水杯笑着对她说:“你照顾别人的方式跟你唤醒别人的方式一样粗鲁。”
“这么说,你听到我的叫骂了?”娜塔丽有些惊奇。
“恩,谢谢你,没有那几声我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听到了你不当时就醒过来!”娜塔丽不好气地抱怨道。
“呵呵,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喔,没什么,毕竟是我带你来的这个地方,我得对你生死负责任。”娜塔丽挑着眉毛,用手掸了几下黑色皮鞋上的土,尽力表现出自己的不在意。
当夜,帐篷外,传来了乌德琴的乐声,是商队中的诗人所奏,节奏感十足,就仿佛走在翩翩沙漠中的骆驼商队脚下传出的节拍,表达了对安拉的感谢,对命运的敬畏。
华沙被娜塔丽搀扶着走出帐篷,商队头领艾哈迈德热情地将他抱住,所有人都上前对华沙挺过鬼门关表示祝贺,就仿佛他是个打了胜仗的英雄一样。
但随即,一个问题就摆上了台面。
“年轻人,是什么人打伤了你?”艾哈迈德关心地问道。
“当时光线太暗,我没看清。只觉得腹部突然被什么击中。”华沙如是回答道。
一旁的塔里格从腰间的布包里拿出一颗子弹上前说:“就是它击中了你,差点要了你的命。”他将子弹递给华沙。
华沙看着手心里的弹头,缓缓道:“点40英寸……”
“华沙,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吗?哪怕一点点特征也行阿。比如体型是高是胖?”搀着他的娜塔丽着急道。
华沙笑了笑回答道:“我真的没看到,事情来的太快了。”
“会不会是教团的人干的?”娜塔丽托着自己的下颚推测道。
“我看有这种可能性。”安娜觉得娜塔丽的推测有几分道理。
“对了对了,就在你遇袭不久,那天酒吧里表演的萨克斯手和歌手在这附近出了车祸,也伤得不轻。还好有塔里格这个神医在!”
“呵呵……小姑娘,华沙昏迷不醒时你怎么骂我的,难道都忘了么?”塔里格这样一说,娜塔丽辩解道:“你也说他当时是昏迷不醒了,那种情形下,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大胡子是不是尽全力救他了?”说着娜塔丽狠狠攥了一下华沙的胳膊,让他不许笑出声。
塔里格笑了笑不再调侃,又从布包里掏出一枚弹头说:“那位萨克斯手出车祸前也被枪击了,这是我从他身体里取出来。”
华沙接过来比对道:“和我那枚一样规格的。”
“虽然不能肯定什么,但我看这应该不是巧合。”塔里格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
华沙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还在昏迷,就在那边的帐篷里。”塔里格指了指华沙侧后方不远处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