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穆跟过来之时,我愣愣停在一处首饰摊发呆。
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好尴尬,早知道就不拉秋穆出来了……也就没这么多事……
我强撑着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随手举起面前两个饰品,“秋穆,你喜欢哪个,我送你!”
“花——”秋穆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被摊主拦声打断,“姑娘欸,那是女子用的,若是要给这位相公买首饰,在这儿呢!”
哈?
我低下头,老脸一下子红了。
我拿的是胭脂……
而且,相公什么的……
我想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没想到被秋穆抢先说出口,“老板,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这下子轮到摊主一脸惊讶,“两位不是夫妻?可我看两位举手投足间甚是有夫妻相啊!”
秋穆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抹酸涩,“不,是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他的一系列神情尽收我的眼底,我垂下眼帘,怔怔看着手中的胭脂。
没想到“普通的朋友”这五个字落在我的心头,竟是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不是夫妻啊……”摊主喃喃,意味深长。
这时,一道妩媚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既是普通朋友,姑娘不介意将他让给我吧?”
“嘎?”我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一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身着一身鹅黄色纱裙立于人群之中,****半露于外,甚是抢眼。她杏眸粉唇,肤白貌美,身材姣好,一双妩媚的眸更是顾盼生辉,分分秒秒摄人心魂。
“爹,我来给你送午饭了。”她暗暗瞥了我一眼,笑意盈盈将手中的食盒放下,抱住秋穆的手臂。
女子一脸挑衅的抬起下巴,“姑娘?”
我惊呆了。
有这么明目张胆勾搭美男的么!
“咳咳,喜欢谁是秋穆自己的意愿,你问我做什么?”我瞥了眼秋穆,他并没有因为女子的举动惊慌失措,但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原来这位公子叫秋穆啊,穆儿,我就这般唤你如何?”女子甜甜一笑,不安分的手爬上了秋穆的腰,带有挑逗意味的轻抚。
这……这……这……居然有人当着我的面调戏秋穆!
我直觉没法忍!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方才听她说话,只知她是摊主的女儿,我就说摊主问那么多做什么,原来是替女儿找女婿!
“我叫夙蕊,穆儿你若是不介意,唤我夙夙可好?”夙蕊看似在回答我的问题,可并没有看我,而是一脸痴迷的流连于秋穆面无表情的脸庞。
“……”秋穆沉默不语。
我白她,“看到没,人家一点也不乐意,都不高兴理你。”
夙蕊捂唇轻笑,“哪有?穆儿明明是害羞了对不对?”
语毕,还凑到秋穆耳边,窃窃私语了什么。
害羞你妹!秋穆害羞起来,应该是双颊绯红,双眼迷离,才不会变面瘫呢!
我伸出手,欲意将秋穆从某人魔爪中解救出来。
可他一句话将我定在原地,“嗯,我愿意和你走,夙夙。”
手臂僵硬悬在半空,我的脸色不大好看,“秋穆……你是认真的?”
我很生气,胸膛好似在燃烧。我也很迷惑,为何我会如此生气?
我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秋穆有他自己的幸福,我便可……安心……
安心?
事到眼前,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秋穆环住夙蕊的腰,灿烂一笑,“是,你不是心里只有那个人吗?既然如此,我便去追求我的幸福,这样也不打扰你和那个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只觉得那笑容甚是刺眼,如同他的话,字字戳中我真心,我无力反驳。
“走吧,相公,随我回府,今晚,我会好好疼、爱、你、的。”猎物到手,夙蕊眼底尽是挑衅与倨傲。
哼,有什么好炫耀的!
“好。”秋穆牵起她的手,最后望了我一眼。
我看到了什么?
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他是想我挽留他的吧,可是我……
我很迷惑,在我心中,他真的不曾占过一丁点位置吗?还是说,只是我自欺欺人,不想面对他,而找了借口?
两人的身影在人群中远去,我依旧留在原地。
摊主叹息着摇头,“姑娘欸,喜欢就要勇于承认,瞧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若是公子真跟我女儿好了,你后悔去吧!”
我……失魂落魄?好吧,我承认。
我喜欢秋穆?以我的表现来看,这个有待考虑中。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秋穆的这份感情,我接受不起,唯独下半句我留在心中说给自己听。
摊主吹胡子瞪眼,“又没人规定,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
这话说的没错,“可是,我不会放弃喜欢那个人的人。”
摊主一语点破,“姑娘你傻啊,我又没说要你放弃谁,你同时喜欢两个不就好了!”
“嘎?”这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以墨辰那个醋坛子的性子……
我抖了抖身子,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摊主误以为我的沉默为震惊,耸耸肩,不以为意,“姑娘你是外乡人吧?在我们西秋,一女多夫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别说你同时喜欢两个,同时喜欢十个都没问题。”
十个……我想起了狂风寨那个二当家……嗯,比起十个,两个真的不多……
BUT!一山容不下二虎啊!
我泪。
摊主见我有些松动,再接再厉,“我看那位公子对你也有意,如此佳人,又是真心对待姑娘,姑娘何不收下他,也算是了却老夫一桩心事啊!”
老板你眼神真好,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咦?哪里不对劲啊?
什么叫做了却了老夫一桩心事?本姑娘和秋穆的幸福跟他有何干系?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有鬼!
我勾起唇,话语迂回而悠长,“老板~”
摊主挠着脑袋,干笑,“呃……说漏嘴了哈哈哈……”
“那麻烦你说下实话,可以吗?”
我嘴角的笑温良而无害。
他轻咳了两声,板起脸,“咳咳,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