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天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悲痛万分的捂着腰间还未曾捂热的银票跟了上去,此时的他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耳光,让你看戏,让你幸灾乐祸。
街上两个衣裳华丽的小姑娘身后跟着六个衣裙精美的丫鬟,离他们一尺远的少年哭丧着脸捧着一大堆东西,旁边的小厮身上挂满了各色锦盒。
“天哥哥,你怎么那么慢,才逛了一条街而已就累成这般模样,真真是不行啊,我看你那武术先生定是给你放水了吧?”薛佳媛的替薛佳如选了许多衣裳首饰,还有各种日常用品。看着傅凌天一身常服跟在二人身后,俊秀的脸上一副累到不行的模样不由想起前世他后宫那么多妃子,就这体力怎么满足那些女人的?
话说薛姑娘,这是你该担心的吗?女人逛街有多可怕你居然没意识到吗?
薛佳如难得觉得脸皮臊的慌,前世二人一旦去逛街也是与现在一般犹如蝗虫过境。看着累到不行的二人不由扯了扯薛佳媛的衣袖低声问道:“让碧桃与碧玉拿些吧?好歹是咱钱袋子,你都宰了他一顿了,咱也毕竟是个好人。”
被赞好人的薛佳媛默默的搓了搓手背望着傅凌天已经告磐的耐心与即将爆发的隐忍脸庞见好就收,“罢了罢了,咱回去吧,我这都没逛够呢。”
傅凌天松了口气,他差点就忍不住冒着被母后斥责的后果也要逃命了,好在这丫头心里还有他这个哥哥,没省的下死手,摸了摸空瘪的荷包心里一阵哀叹。
那个被挂的像个圣诞树的太监简直感动的要哭了,总算可以休息了。日后他再也不抢着陪太子爷出宫了,本以为听那些采买的人说宫外有多好有多好,这才卯足了劲有关系让太子带上他出了宫见识见识宫外是何样。
还高兴缓过劲就被累的再也无力观望,嘤嘤嘤,他再也不要来了。下次见到国公府三小姐就跑。
这一行人的排场就足够引人注目了,打道回府的薛佳媛没有发现的对面酒楼上有一群人对着他们评头论足。
一群十五六的少年围坐在窗边,桌上酒肉丰盛,一吊儿郎当的少年敲着一把纸扇对着在座的人道:“瞧见没,下面那个女童就是国公府的三姑娘,国公府唯一的正经嫡女。小小年纪就这般好颜色,也不知日后便宜了哪个小子,若是能娶得这国公府的娇娇那就是一步登天啊,最起码少奋斗二十年。”
“裘六,你怎知那就是国公府的姑娘?”一瘦弱白静的少年笑着问道,眼里带着些许不屑。
被唤作裘六的少年也不恼,嗤笑道:“去年我随母亲参加了南阳王府的百花宴看见的,那位可是连太子都捧着的人。”
一群人顿时热闹起来,“啧啧,传闻看来是真的啊,皇后宠着,太子罩着,就连听说上面那位也是对她喜爱不已。”
那位唤裘六的少年不屑道:“可不止呢,我跟你们说,我一族姐嫁入郑候府做侧室,她跟我们说,薛家三娘便是连宫里头的公主都要让三分的主儿。以往有公主把她推下水,那个公主的生母被上面那位打入冷宫,那位公主去年就被送去西晋和亲了。”
“啧啧,真的啊?得亏裘六你今日替我们长眼了,如若那日碰到了认不出得罪人可就给家里添麻烦了。”一懦弱的少年满眼谄媚的对着裘六说道。
众人闹哄哄的更凸显坐在一旁的一位少年,古铜色的肌肤一身灰色衣袍也难掩他身上锋芒,眉如利剑,在一群白嫩少年中显得格格不入。在听到国公府三小姐神色微妙,带着些许凶狠与无可奈何。
“好了,说那么多做甚?今日咱们是来给长青送别的,莫要冷落了咱们的主角。”裘六显摆完后正色道,看了一眼好友明显不快了连忙打断这些人的喋喋不休。
“对对对,长青,不是我说,你爹也太狠心了些,把你往军营一扔就是两年,好不容易因为受了点伤回来一趟才好没多久又赶着你走。”那瘦弱却并没有捧着裘六的少年拍了拍那肃着一张脸的少年。
少年好似终于回过神来,皱了皱眉,“边疆进来并不安稳,父亲已经前往边疆,我这个年纪正是锻炼的时候。”
一群少年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今日突然说了完整的一句话他们都有些不习惯了。
瘦弱的少年也有些愣症,眨了眨眼笑道:“若不是我身体不好也想随着你一同在边疆上战场保家卫国。”
少年动了动比在座少年都要宽广好大的身子看着瘦弱的少年认真道:“走仕途才适合你,你日后定是一位百姓爱戴的好官。”
这下大家都是静了半晌而后一起大笑,他们与赵昌峻是不打不相识,大家伙这么多年了,隐隐都是以赵昌峻为首,虽然大家有不乏家世比他好的。
这个年纪的少年还是拳头才是硬道理。
少年看着闹哄哄的人群本就微皱的眉头成了个川字,哄笑的人群莫名打了个冷颤。
“好了,赶紧吃完都回家去,出来也有段时间了,再不回去家里的老头子就来逮人了。”瘦弱少年忙打圆场。
待人群散后,灰衣少年回想着刚才看见的一幕,女童巧笑嫣兮对着气喘吁吁的俊俏少年,少年虽然恼恨却眼带宠溺与无奈。不由又想起以往的一幕,贵气非凡的俊朗男子满眼柔情似水的挂了挂容貌绝色少女的琼鼻。少女恼恨的踩了男子一脚,不轻不重男子却像是痛到极致吓的少女连忙安抚担忧之意便是外人也能看得出来。
俊男美女在那春色满园的宫中犹如一副唯美丹青,满园春色不及二人万分之一,让人连呼吸都不敢过重就怕打扰在园中追逐的有情人。
只是后来嫁给自己的她,再无那般打从心里的松快笑容,掀开盖头的那一刻他依旧在恍惚,自己竟能娶到她。可是盖头下的她没有他看过新娘的娇羞与忐忑,温和疏离的笑容打破他心里微微破土的妄想。
苦笑一声,定了定身子,转身往国公府的方向走去,本应对京城不甚了解的人却如走过千万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