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朱雀楼房间的时候,天色已黑,一众人早已都回到房内。
李耀正躺在床上,看见陈飞扬进屋一跃而起,伸手就来拿陈飞扬右手提着的蓝布包,边嚷嚷:“什么东西,拿来看看。”
陈飞扬灵活的一侧身:“玩你的去,别来碰。”快步走到床边,缓缓的将手上的两样东西塞到了床底,还特意检查了下布包绑的结牢不牢。
“都别碰我买来的东西。”陈飞扬大声叮嘱,还觉得不放心“李耀给我去打点饭来,我就这里吃了。”陈飞扬决定自己盯着,这帮子熊孩子真心不靠谱,不盯着肯定把蜂巢拿出来给拆了。
陈飞扬吃了李耀打来的饭菜就开始练习纳息术,也不管这帮小子打闹争吵,只要管住蜂巢就好。良久,吵闹声消失了,陈飞扬看了下屋里的水漏钟,已是子时。
陈飞扬轻声走到李耀床前,一把捏住李耀的鼻子,没几秒李耀就“呜”的一声醒了,陈飞扬“嘘”的一声,“起来”。
李耀睡的懵懵懂懂,愣了良久才有点清醒,披了件衣服就翻身下床。
陈飞扬提上了蓝布包裹,又拿了个小瓶子,轻轻地开了门,对李耀比了个跟上的手势就出去了。李耀满脑子的疑问,不过也不吭声,紧追而去。
出门沿着走廊拐个弯,陈飞扬看着房号,到二一八门口停了下来。晚饭过后,陈飞扬又让王玉峰再次找人确认了周开天一伙人的房间。陈飞扬掏出一个小铁钻递给李耀,伸手比划了下:“猴子,去门下挖个这么大的小洞。”李耀一下就明白了陈飞扬肯定不干好事,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但也全身都兴奋起来,立马开工。“猴子,注意不要发出声音。”陈飞扬咬着李耀耳朵说道。
接着自己又掏出个工具,在窗口掏了个洞,打开带来的小瓶子,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根吸管状小细棍对着瓶子狠狠的洗了一口,然后将吸管插进窗口,鼓足劲往里面吹。几次之后,小瓶子的液体就空了。
“猴子,好了没。”陈飞扬压低了声音问道。
“马上好,你看这样大行不。”李耀轻轻地回答。
“好了,就这样,你先把这几样东西带回去,我马上回来。”
李耀和陈飞扬做坏事已是最佳拍档,虽然不清楚陈飞扬要搞什么,但也不废话,接过瓶子就走。
陈飞扬打开蓝布包裹,将挖开的蜂巢口对准李耀挖的门上小洞,轻拍了两下蜂巢,就快步离开了。
回到房间,李耀已等在门口。“飞扬,瓶子里是蜂蜜?包裹里是什么。”
“我买的废蜂巢,赶紧睡觉,听着就行,啥都别管了。”
良久,干完坏事的两人组已昏昏欲睡,突然被走廊传来的一声尖叫给惊醒,随后就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喊叫声。陈飞扬和李耀心领神会,一口恶气消散,自然神清气明,一梦到天亮。
翌日,却是个多云的天气。
辰时尚未到,天鸣堂门外的广地上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人群前站了两人,皆是五十来岁的模样。左侧的男子身着一身青衫,一双细目,三缕长须,正是县学夫子王易水,按九州的体制县学夫子同时也是一县之主的知县老爷。旁边的男子白白胖胖,穿了个富贵铜钱式样的绸缎对袄,面团团像个富家翁。
“阳山,人都到了没。”长须男子转头问向白胖男子,白胖男子名叫铁阳山,是县学天鸣堂的馆主。
“我刚差人问了,就少花江公学六人。其余考生全部到场了。”
“时辰已到,就此开始天鸣试,没到的以自动放弃论。”王夫子一挥手,就待宣布开始,却见六个人影匆匆跑入广场。
“灯灯,灯灯,蓝了,蓝了。”六人边跑边喊,跑在前头的正是周开天,只是额头上肿了两个小包,上嘴唇则厚了非常多,像是根大香肠。后面的五个小子,不是腿上、手臂上,就是脸上、闹到上涂着着白色的膏药,咋一看像是演猴戏的。
广场上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少年男女,正是爱哄热闹的年纪,看见如此奇葩的造型出现,顿时哄场大笑,如李耀、陈青山者,更是使劲鼓掌吆喝。周开天六人也没空去理别人,一脸惶恐的站在王夫之面前。
“这成何体统。”王夫之大怒:“你自己看看你们的样子,像什么,正衣冠都做不到,还参加什么天鸣试。”
“斧子,猿王,主缺漏房间有蜜蜂,害我们的。”说话的正是周开天。
王夫子倒也认识周开天,但平日里对这招猫惹狗的惫懒小子也看不上眼,自不理他,皱着眉头问向人群前排的一个男子:“连海龙,怎么回事。”
“昨天半夜里花江公学的房间门口发现有个蜂巢,里面的蜜蜂都飞进了他们的房间,后来几个人都被蛰伤,治伤敷药到凌晨,估计是睡过头了。”连海龙回答道。
“夫子,我们是被害的,有人不想我们参加考试。”一个黑胖小子高声喊道,这小子脸上倒是没涂膏药,就是手臂上涂了点药,估计是受伤最轻的。
“你们入列,连海龙,你负责去查下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回复我。”王夫子虽不待见周开天几人,但确实不是他们的错,自然也不想节外生枝。
“全场肃静。”王易水高声喊道“天鸣试正式开始,铁馆主,请放入天鸣玉晶。”
天鸣堂的门前有个一丈见方的小石台,有三格阶梯而上,中间一个三尺高台子,中间有个圆形凹槽,铁阳山打开手上提的紫铁木箱,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淡乳白色状玉盘,快步上前,却正好将其置入了凹槽之中。台子旁边早站了个三十来岁的女子,鹅蛋脸丹凤眼,穿了套橘红色的劲装紧身衣裤,苏胸饱满,玉臀挺翘,妥妥的熟女风范。
“林先生,开始吧。”铁阳山对女子点头示意。
“花江公学十五人,依次进入天鸣台,开始测试。”林先生高声喊道,声音清脆嘹亮,很是好听。
“我喊到名字,就答到,然后出列上天鸣台,将手放在这玉盘上。”林先生做了个动作示意,然后拿起个名册。“张潇熙。”
花江公学排在最前的女孩子慌慌张张的出列,长得高高大大的,胆子却甚小,上台阶的时候差点被绊倒,一群人又是哄笑,这个张潇熙脖子都红透了,整个人都差点“砰”的放了上去,却见玉盘射出一道青色光柱来。
“青色资质,不错。”林先生点点头“淘汰。”
张潇熙刚刚露出一丝喜色的小脸立刻就垮了。
“就差一点,好好去准备明天的天毅试吧。”林先生道,貌似也觉得有点惋惜。
“凌峰。”林先生继续“淘汰”“张启华,淘汰。”“周开天,橙色资质,淘汰。”“......。”
后面的几个不是红光、橙光就是黄光、绿光,皆被林先生宣布淘汰。花江公学十五人测试队列就很快就只剩一人。
“周秉义。”却正是周开天六人组的那个黑胖小子,也是看上去受伤最轻的。
周秉义将手对着玉盘放了上去,只听得“嗡”的一声,玉盘发出一声巨响,广场众人听的清清楚楚,接着玉盘就射出一道蓝光。林先生脸露喜色:“元气沟通玉晶与天地共鸣,天鸣下等资质,通过。”
周秉义一扫早上来的垂头丧气之样,洋洋得意的朝人群挥了挥手,黑色的胖脸笑成了一朵花。
“呸,得意个屁。”李耀愤愤不平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赤橙黄绿青蓝紫,就是个蓝级资质,有什么了不起。”
与一众少年男女对九州大陆的认知不同,陈飞扬觉得天鸣玉晶的测试已经完全颠覆了自己以前对地球科学的理解,九州大陆似乎用着一种迥然不同的原理在运行。那么两者之间是不是有类似的地方呢,比如地球界的七色光谱也正好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那么资质是不是也存在红外或者紫外,如果有紫外和红外的资质是不是玉盘就不会发光,是不是一个极好一个极差,那么紫外的话,玉盘会不会也发出鸣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