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长信宫。
“臣妾拜见太后。”
跪在王政君眼前的女子正是许琰,头上带着一只木制的发簪,穿着一件青边白底的直裾,显得低调朴实。许琰肤色凝白,两瓣小唇又天生红润,被衬托得娇艳欲滴,她眉毛俏丽,目若秋水,炯炯有神,脸蛋泛着红润的光泽,年十七八岁的模样,确实是一个美人胚子。王政君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丫头虽不及赵氏姐妹美艳,但长得清秀可人,气若幽兰,毫不逊色。
“平身。”
“谢太后。”
王政君看她举止端庄,的确是可造之材,试探性的问道:“这后宫的女人都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光鲜艳丽、花枝招展,以此来博得皇帝的目光,你正值妙龄,又生得美貌,为何穿着不起眼的青色裙衫?”
许琰眼珠子晃了晃,眉宇间凝着一股淡淡的怨气,如今椒房宫连一盆鲜花都不能存在,她一个小小的少使又怎敢招人眼球。许氏一族被贬离出京她一直痛憎在心,每每想起巫蛊案都几度哽咽。她恨赵氏,恨王政君,也恨皇帝。许琰咽下口恶气,平缓的说道:“赵后当权,许氏不敢起眼。”
“嗯,你语气虽轻,但孤能听到你内心处的不满。”王政君居于深宫数十载,可谓阅人无数,许琰阅历尚浅,虽然刻意掩饰自己的愤怒,但依旧躲不过王政君仔细的眼睛。“公孙夫人,赐予许少使《古论语》。”
许琰小心的观测了一下王政君的表情,那是一种从容雍雅的笑意,她无能理解王政君对自己的言行是认可还是哂笑,客套的答道:“谢太后赏赐,不知太后的意思是?”
王政君语气慈祥的解释道:“这是赏也是罚,罚你每日抄写论语三则,铭记在心。”
许琰依旧不解王政君的用意,也不敢多问,只微微点了点头。
王政君偏爱许娥,自然会偏袒许琰,她愿保许氏姑侄平步青云,只要时机到来,她便能扶许灭赵。“你可想获得皇帝的宠幸?孤可帮你。”
“求之不得,臣妾先谢过太后。”许琰可谓毫不思索的脱口而出。虽然自己不依恋帝王,但从许氏蒙冤受苦的那一刻起,她心底已经没了任何美好的幻想,她深知肩上背着的就是使命。能面见刘骜自然是最好,倘若能攀得爵位,一来可以为表姑伸冤,二来可以对付赵氏,自然求之不得。
“那你便好生学习打扮,皇帝出巡未归,等他归来之时,就是你进爵之日。”王政君语气肯定,给人一种不得不信的感觉。
见王政君慈眉善目,许琰心中对她的怨恨减缓几分,起身走到王政君跟前再次跪下,磕头感谢:“太后如此厚待臣妾,臣妾感激不尽,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哎,你是孤的好儿媳,不可说做牛做马。孤只愿你为皇帝生下个白白胖胖的皇子,这样一来母凭子贵,孤便可让你当皇后。”
许琰受宠若惊,没想到太后对许氏这番照顾,心底充满希望,“臣妾定不会辜负太后的美意,只是赵皇后是皇上所爱,怎么能……”
王政君叹了口气,“立赵飞燕为后实属无奈,但拽她下来也未尝不可,只是需要一些理由……”王政君的语气忽然转变,眼神也变得深邃狡黠。
许琰知晓王政君此刻有重要的话要说,凑身上前洗耳恭听。
“一是你生诞皇子制造条件,二是你制造条件让赵飞燕落马,她不出事你就帮着她出事,别被抓住了把柄,掌握个分寸孤便能保你相安无事。”
许琰怯生生的点点头,这种想法曾经也想过多回,但被太后认可时,免不了被自己的恶念吓到,因为这种想法就将付诸行动等待实现。
孺子可教,王政君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回去抄写论语吧。”
“是,臣妾告退。”
公孙夫人一直在旁听者,许琰走后才问道:“太后为何要许少使抄写《古论语》?”
“这孩子戾气太重,罚她抄写是为了灭一灭她心中的愤恨,多读圣贤之书,对她没有坏处。”
说来这些天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可逍遥自在,不古跟着萧大娘纳鞋垫赚钱,偶尔也跟邻里的小妇人们一起逛逛街,前两天还帮一个小妇人接生了小宝宝,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刘骜便跟男人们一起去打猎,反正砍柴他是做不了了,不过打猎还是很有心得的,怎么说也是皇家猎场长大的娃,射猎的技术数一数二。所以不古近些天来都有些雁肉狼肉兔肉什么的野味吃。大伙儿都十分慷慨,打来的猎物有的拿去卖一些钱,多余的都拿到街坊里分享。这种其乐融融的日子过得相当舒爽,刘骜也渐渐习惯下来。
然而,和谐的背后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