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班恬的爱不古自认不如,严肃起来,惭愧道:“若说班婕妤爱皇上七分,只怕是无人敢说八分。”
刘骜心寒的闭合了眼,他把十分的爱都给了眼前的女人,她竟不敢比班恬。“难道朕给你的一切,不足以令你比班恬更用心待朕?”
不古抿了嘴,这根本没法比,“皇上你永远不会知道,班婕妤为你守墓,每天对着石碑自言自语,冷冷凄凄的终了一生。我……我做不到。”
“你,”刘骜鼓起一股恼气,又咽了下去,“罢了。”
刘骜心坎处微微犯疼,为班恬感到惋惜,“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招你入宫了,拿那壶酒来,朕心烦。”
不古垂着头,一动不动,“臣妾不会去拿,那……是毒酒。”
刘骜即诧异又坦然,绝望的苦笑了一下,“傅太后令你拿来的?拿过来,反正朕过不了今晚。”
“皇上你知道?”不古心颤了颤,可刘骜并不回应。
“臣妾知道陛下心里不好受想喝酒,臣妾不会阻拦,但那壶绝不能喝。”不古忽然想起曾经受伤住在甘泉宫时,就看见寝殿的墙角放了一个酒坛子,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搬来的……
不古把酒坛子端来,居然是马嫂酿的蛇酒。不古斟了一碗递给刘骜,“陛下若不嫌弃……蛇酒补身。”以蛇敬他,不古自觉得讥讽。
刘骜黯然失色,如果他懂得现代幽默,应该会回复一句:你猜。
刘骜忍了,提起碗嗅到了蛇腥味就昏昏然,害怕了这种生物一世,也总该坚强一回。他刚要喝下,不古忽然止住,“皇上且慢。”
不古忍着疼咬破自己的指尖,上面流溢出微微发着蓝光的血液,不古把血滴入碗里。
刘骜瞪大着眼睛,隐约觉得她是——妖物,“你……”
不古:“喝了陛下就能长生不老了。”
纵使毒酒他也敢喝,区区妖血何妨,刘骜拿起碗一饮而下,刺激得眼眶泛上腥红,难受得干作呕。不古忙给他拍着背,他才缓了过来。他舒了一口气,“你莫要恨朕,朕知道你一直是无辜的。”一些话他打算一直隐瞒在心里,可看着她,越发想诉个痛快。他怕她舍不下自己,又怕她会把自己淡忘。
不古洗耳恭听,他一定以为这是死前的诀别,气氛渐渐融洽,情绪也酝酿得正好,不古想他一定会把憋在心底的真话一吐无余。可是……
“呀呀呀噢噢!”
叽叽喳喳的麟儿彻底打破了这分浓情厚意。
刘骜不耐烦的捂住麟儿的嘴巴继续说着,不知他怎能做到毫无违和感,“朕知道你把麟儿托付给了老马,知道你没有谋杀笑儿,也知道你与燕赤凤没有半点关系……”刘骜欲言又止,然后补上了一句,“你只需知道朕没有不相信你,就好。”
麟儿为了刷存在感,发出闷闷的声音:“么么么唔唔!”
不古忙给刘骜斟上一杯酒,“皇上你多说一些。”
“……”刘骜定了定,再没说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不说,不古也能感受到深深的被爱。“臣妾自知给皇上带来了太多磨难……”不古顿了顿,厚起脸皮子问,“如果人生能重新来过,皇上你还选择会陪臣妾吗?”
刘骜眼眸变得深邃,凝住一处,“选择不当皇帝。”
刘骜的回答不怎么明朗,不古不放过,“皇上不后悔遇到臣妾?”
他不想便宜她,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虽然不后悔,但也不是很乐意。
不古释怀的笑了,不经同意就吻上他的额头,“中,皇上你就等着重生吧。”
这时窗外响起一声猫叫,然后闪过一道黑影,不古忙的回头看去,脸色焦虑不安。
‘嗯哼:外面的人等不及了,快一点,以后有的是调情时光。’
刘骜看到她不安的神情,想她一定是迫不得已。他不想为难她,若是不饮下她送来的毒酒,她怎能活着出去?且让自己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情,刘骜把麟儿发下,起身走向那壶毒酒。不料他双腿一软,竟倒在地上,眼睛不合,也不作声,好像被吓死一般。
“额额呀呀……”脓包声音异常清脆。
不古回头一看,‘怎么就把他用晕了。’
‘嗯哼:他要去喝毒酒,你说呢。’
与日同时,麟儿也晕倒了。
不古连忙走到刘骜身旁,把着他的脉搏,居然感受不到动静,把指尖放到他鼻尖处,也感受不到呼吸。
‘嗯哼:不必担心,令他假死来骗太医的,我会说他能看到你,也能听见你的声音么。’
‘你可别这样吓麟儿。’
‘嗯哼:放心,麟儿那是真的晕睡过去了。’
不古松了一口气,把麟儿抱来放在他臂腕处。她温暖的手捂在他的额头,喜欢的看着他,“抱紧麟儿,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他死寂的看着她,连眼睛都眨不了一下。
不古站起了身子,气沉丹田,一气呵道:“来人呐,皇上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