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君原计划若不古生子则立其为太子,如今许琰有了身孕就另当别论。王政君为庆贺设了宴席,嫔妃纷纷来献礼祝贺,礼物都堆成了小山,赵氏没落,宫娥们对许琰更是有趋炎附势的苗头,竭尽所能的说着阿谀奉承的话。
刘骜知道许琰有孕自然是欣喜大过烦忧,一下子赏了许琰黄金千斤和各种珍玩古董。关于许琰的事他本来还想向不古解释一二,但知道她的企图后他却不想做任何辩解,留着小蹄子自己“意会”去。
对于许娥,遣她回昭台宫刘骜私下跟她说过一番道理,刘骜下令把昭台宫上下翻新,现已如三品嫔妃所住的宫殿,丝毫没有冷待许娥的意思,而且允她自由出入,昭台宫冷宫一说犹如招牌,想比之下赵飞燕除了封号更像呆在冷宫。许娥通情达意,并没有责问刘骜缘由,昭台宫清静悠闲她喜欢也习惯了,能避人锋芒,她如今最放不下的是她的琰儿。
许琰在六个侍女的陪伴下与三嫔妃边走边聊,说着说着便路径了昭阳殿,今时不同往日,昭阳殿里再也没传出欢声笑语,该是她逐沐馆春风得意的时候了。许琰仰首瞄了一眼昭阳殿里的琼楼玉宇,嘲笑着:“可惜呀可惜,这么奢华的宫宇恐怕以后只能用来圈养些野花野草罢。”
一嫔妃紧跟着吹捧道:“等他日许妹妹生下龙子,陛下龙颜大悦定会为妹妹盖一座更加奢华的寝宫,到时候这昭阳殿岂不是妹妹寝宫的冰山一角,有什么好羡慕的。”
“谁说不好羡慕的,”许琰笑着,“如今她不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么,哟,差点想进去向我们尊贵的皇后娘娘请安了,这会儿才记起来她被挪去了远涤宫呢,呵呵。”
另一嫔妃劝止道:“许妹妹不可去,她晦气,不宜接近。”
许琰俯首打量了自己身着,华丽合身的服饰令她非常满意,她挺胸抬头走在前边,得意道:“她是正宫我是妾,妾身有了龙种这么惊喜的消息不告之岂不是太失礼了,哈哈。”
赵飞燕在寝宫里吃着午膳,是一碟肉沫小青菜加一罐清汤。膳食虽寒,但她吃着很是舒心,因为她时刻想起冯无方的嘱托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所以她克制着不再伤怀。
许琰来到远涤宫被门口的太监拦下,小太监们也认为她乃大喜之人不宜来此,但在许琰两三句威言下怯懦的给她让出一条道。许琰带上贴身侍女提着礼物走进去。
许琰步子轻盈,以至于走到赵飞燕身边,赵飞燕也没有察觉。许琰看赵飞燕吃得正香,奚落道:“嫔妾给皇后请安,啧啧啧,这样的粗茶淡饭娘娘也不嫌糙?”
赵飞燕只听声音就知是何人,也只有她会有“闲情逸致”来看望自己了。赵飞燕不理不睬的拿起汤勺舀起一勺清汤味入嘴里,对于许琰最有力的反击就是视而不见。
许琰不急不乱的在赵飞燕桌前坐下,伸手夺下了赵飞燕手里的小勺,她有个特征性的表情,就是刻意对视上别人的眼睛,捕捉别人故意闪躲的眼神。许琰凝上赵飞燕双眼,“皇后不祝福嫔妾?”
衔末不能忍她那股得意劲道:“许夫人还是请回吧,来这儿忌讳。”
许琰侧首看着衔末,不屑一顾的翻了白眼,“有你说话的份?”
衔末被她一句话气得脸色发青,赵飞燕见衔末受气吩咐她退下。赵飞燕淡然的拿起桌上的丝绢轻轻擦了擦嘴边的油脂,然后不急不躁的放下丝绢,举止得体一如从前,风度不减。“本宫祝福妹妹身体安泰。”
许琰是来讨趣,不挑起赵飞燕的嫉恨才不会善罢甘休,讽刺道:“世易时移呀,皇后也会有今天,真叫人难以想象。”许琰缩了缩身子,“啧啧,这里真是冷清,姐姐可别冻坏了身子。”
赵飞燕心平气和:“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多了,不知妹妹哪来的勇气跟本宫说这话。”
“我为什么没勇气?”许琰哂笑着,认为赵飞燕的反驳无力又可笑,“你已被剥权,赵昭仪被关至冷宫,赵氏之后无存靠山,你们连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妹妹我想没勇气都难。”许琰假惺惺的哀叹,“哎,姐姐向来小心谨慎顾全大局,不想却做出苟且这等荒唐事,令嫔妃们多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