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前一天孔林就给淳安县当地的士绅乡老、豪门大户发了请帖,然后洒扫庭除。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拜师这天,一大早,杨帆就起来准备了拜师所用的六礼束修。
所谓束修六礼乃是孔圣人所指定的东西。孔子曾说过一句话,大致的意思是说:拜师不用多给钱,给十条瘦肉干就行了。
著名的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曾经收过一个徒弟,名字叫李里,是四川人。李里有一天说要去拜访季先生,特意买了十条干腊肉。到了季先生家,季先生不在,就把东西留下,写了封信就走了,说是过些日子再来。过些日子又约一时间,李里一到门口呢,季先生就在门口站着了,李里过去纳头便拜。季先生馋他:快起来吧,你是孔圣人推荐来的学生,哪能不见呢?在现代,这是个很有名的故事。
束修六礼指的是: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为什么是这六样呢?这里面有讲究,芹菜,寓意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红运高照;枣子,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得圆满;干瘦肉条,用以表达弟子对老师的心意。
六礼既齐,杨帆就朝老师孔林家里去。
孔林家中,乡老士绅俱已到齐。
杨帆刚到门口,便见孔府管家已在门口迎接,管家见到杨帆说道:“公子,这边。”杨帆朝管家行了一礼:“有劳吴伯了。”“公子这叫什么话?打今天起,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太过客气。”吴伯笑呵呵的说道。
杨帆跟着吴伯到达正厅后,看见孔林与妻子张瑶坐于正厅之上。而乡老士绅则坐在正厅下首。
杨帆躬身将束修送上。
送束修之礼后,杨帆正坐。
根据古礼,弟子四拜。杨帆恭恭敬敬的行了四礼。孔林与张瑶回礼。
杨帆又朝孔林行了一礼,然后亲自捧了一杯茶,行手双献茶之礼。孔林颔首微笑,接茶,轻轻的嘬了一口。杨帆接着向张瑶行手双献茶之礼,张瑶单手接住,喝了一口。
献茶完毕,孔林站起身来,冲吴伯招了招手,吴伯马上会意,将《中庸》、《礼记》两本递到孔林手上。孔林接过书后,说道:“礼之用,和为贵。中庸之道,为德也。切记,切记。”说完便将书送给了杨帆。“弟子谨记老师教导。”杨帆恭恭敬敬的接过两本书。
孔林赠书完毕后,拜师礼则就此结束。这时,杨帆看到张瑶将站在身后一个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女拉到身前,说道:“瑜儿,快给你师兄行礼。”“孔瑜见过师兄。”孔瑜将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朝杨帆行了一礼。
只见孔瑜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杨帆看的双眼一亮,口中喃喃自语:“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座得人几乎都听见了这句诗。孔瑜羞的脸飞双霞,双眼含波的看了一眼杨帆,连忙退到母亲身后。对此,张瑶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而孔林这是斜着眼瞪了杨帆一下,似乎在说,敢调戏老夫的女儿,等会再收拾你小子。
厅下众人都涌上前来,都是恭贺孔林收了个好弟子,日后定是状元郎之类的虚伪之言。
杨帆望着孔瑜和师娘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有些心动,突然杨帆耳边传来话音:“杨兄可是心动了?”一位身着一袭淡雅长衫,手持一把金缕折扇,长发飘飘,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问到。
程度看杨帆略有些疑惑的眼神说道“在下程度,跟随家父前来观礼。”“不知令尊名讳?”杨帆拱手。“家父金陵程十三。”程度有些自傲的回答。
金陵程十三,乃是江浙地区盐帮的帮主。
程度挤眉弄眼的说道:“唉,我也喜欢孔姑娘。可是学疏才浅,不入孔姑娘的法眼。看样子,孔姑娘现在也有心上人了。”对于程度的调笑,杨帆只能尴尬的一笑。
程度继续说道:“说起才学来,不得不题'当年此会鱼三尺,不似今朝豆味香''是非入耳君须忍,半作痴呆半作聋'杨兄的这两句诗轰动的汴京”说道着程度压低了声音:“据说连陛下也被惊动了呢。”杨帆谦虚道:“程兄过奖了,挫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哎,杨兄你太谦虚了,对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知眼中可有佳作?”杨帆苦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今天实在是没有佳作。”“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诗好诗啊!”程度大声叫好。
杨帆见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便朝程度拱手道:“程兄,在下有事先告辞了。”等到杨帆远去后,程度的一名跟班说道:“少爷,跟个穷酸书生废什么话啊?”“闭嘴”程度呵斥“你懂什么?你不用跟着我了,明天去找赵伯他自然知道怎么办。”“是”那跟班听后脸色无比苍白。这意味着他以后不仅失去了程度的信任,而且工钱也会比现在不知低了多少倍。
“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程度望着杨帆的背影说道。
在孔林家里用过晚饭后,杨帆向孔林三人告辞,孔林漫不经心的对杨帆说道:“瑜儿只嫁给状元郎。”孔林刚说完。孔瑜就红着脸跑回了房间。
等到杨帆走后,张瑶对孔林说道:“唉,看来瑜儿是喜欢上小帆了。说真的,你真要小帆考上状元?太慢了了吧。”“我不是说了么,考不上状元他就别想娶瑜儿。再说,我就是让李格非那老家伙心服口服。”孔林答道。“你跟李大哥斗什么气啊。再说了,小帆要是考不上状元你还真的不让瑜儿嫁给他?瑜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张瑶嗔道。
孔林抱住了张瑶“知道了夫人,夜深了,我们休息吧。”说完两人便顺势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