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浪见他神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双眼精光爆射紧盯住自己,不自禁的被他威势所摄,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叶雄动作迅捷,一把抓住谢浪的手腕,用力想把他制住,哪里会想到谢浪不久前曾喝下过万年灵髓,在刚才奔行间无意突破了一个生死大关,体内灵力兀自汹涌澎湃,叶雄的手掌刚刚抓到谢浪手腕,谢浪体内的灵力自然就生出反抗,一股脑的涌向手腕处抵挡叶雄的手掌,叶雄察觉到谢浪体内灵力反击,更加催动灵力想抓紧谢浪,俩人一个无心一个有意,一时间都催动灵力相持起来。
谢浪只觉得叶雄体内的灵力凶猛异常,不断的冲击向自己手腕,一会如刀子般锋利难当,一会如巨浪般汹涌澎湃,一会又变得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他心知这叶雄时常在江湖行走,与人争斗的经验相当丰富,自己说什么也不如他这般灵气运转随心、圆转如意,当下收摄心神,全力运转体内灵力,与他相抗。
过得片刻,谢浪突然觉得手上一松,原来是叶雄已经放开他手腕,听见他朗声笑道:“小兄弟体内灵力充盈,果然是个高人,叶某实在不是小兄弟的对手哈哈。”
谢浪心下惭愧,尴尬笑道:“叶大哥这样说真是羞杀小弟了,小弟只能勉力应对叶大哥的无匹神力,哪里还有余力反击了,再说叶大哥长得魁梧雄壮,在叶大哥面前,小弟实在不敢自称高人。”
叶雄眉眼间冷意收敛,笑着说道:“叶某一直以为小兄弟是南宫世家或是东方世家的人这才出手试探,现在看来倒是鲁莽了,南宫和东方两世家虽然声名赫赫,却未必能有小兄弟这般做派,也未必能像你一样体内灵力无穷无尽,先前叶某有心试探小兄弟的身份,才故意带着小兄弟快速奔走,没想到小兄弟怀里抱着一人还奔到叶某前面,再奔得一时半刻,叶某定是难以望及小兄弟项背;不过你体内灵力虽然磅礴,却好似不太会使用,倒让叶某断定你不是南宫或是东方世家的人了,小兄弟来自哪里,还真不知道咱们修士中有你这样的少年英杰。”
谢浪见叶雄言语中饱含真诚,正色答道:“小弟是雍州蓝门的弟子,名叫谢浪,也是一时好奇想要看看那些人约斗的是什么样的人物,没想到能结识叶大哥这样的英雄豪杰,心里真是十分欢喜,可惜此间无酒,要不然小弟当敬叶大哥几碗,以表小弟欢喜敬慕之意。”
叶雄眼睛一亮,大声说道:“小兄弟此言正合我意,咱们这就到我住处,咱们兄弟二人大碗喝酒,不醉不散哈哈哈哈。”说罢再次拉住谢浪手腕,拉着他大步往回走去,这次二人再没有相互较量,彼此都觉得能遇到一个脾性相投的人皆是心里欢喜,一路交谈,丝毫不觉路途寂寞。
俩人这一次比拼脚力,奔出甚远,待回到长沙郡时天色已是大亮,叶雄带着他来到长沙城外一个庄园里,先前跟在叶雄身后的俩人早已在门外等候,见到二人相携归来,脸上均露出欢喜神色,上来招呼二人入庄,准备饭菜酒食。谢浪跟着叶雄把怀里抱着的那人安置好,放在一个房里的床上,这时才仔细看那人相貌,见他肤色略黑,头戴纶巾,一身白衣,正是那日在大榕树旁被他拉走的青年,他心里不禁觉得有趣,没想到这人也跟他一般爱凑热闹,竟然又撞在一起。
叶雄过来查探那青年伤势,觉得他气息平稳,体内灵力已经平复下来,想来定是谢浪突破之际灵力溢出体外,连带着这青年也得到些许好处,此刻他伤势已无大碍,不需再由旁人度入灵力帮他疗伤,由得他自己在床上躺着慢慢醒转,二人一起到院里一张石桌上喝酒说话。
俩人越说越是投机,越喝越是起劲,不知不觉只喝到天色再次朦胧下来;谢浪生**酒,只要叶雄举杯他从来不会推却,那叶雄也是酒到碗干,性子豪爽至极,二人喝到后来干脆不再用碗,一人一个酒坛抱着,咕嘟嘟直往下灌,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二人这一顿酒喝的酣畅淋漓,心怀大开,眼看又一坛酒再要喝光,谢浪已经微微带了些酒意,看那叶雄眼神也有些迷离,他大笑一声道:“痛快,痛快,小弟自打生下来就没有这般痛快过,咱们这般喝下去,只是惹得那卖酒的偷笑不止,想来半夜也会笑的睡不下去。”
叶雄也朗声笑道:“我也很是痛快舒畅,叶某出身草莽,难得遇到小兄弟这般意气相投之人,也从来没像这般过足酒瘾,寻常人遇到叶某,都是面上含笑心下暗惧,总是看着让人心里厌烦,哪里还有什么兴致,就是身边的兄弟也没有能跟小兄弟这样有这么好酒量,我常常独自饮酒,总是觉得寂寞,这次有幸认识兄弟,自是心怀舒畅,莫如咱们就此结为异性兄弟,也不枉咱们有缘相识一场,小兄弟觉得怎么样?”
谢浪听他说出这话心里大喜,连忙允诺下来,二人都是洒脱性子,不用准备什么香案,只在院里敬了天地,相互叙了年庚,相对着跪倒拜了三拜,就算结了兄弟;叶雄今年二十有六,谢浪刚刚十八,自是以叶雄为长,谢浪为弟,俩人心里都是欢喜畅快,相互看着对方面孔握手大笑起来。
二人再次坐下,叶雄问起谢浪的以往经历,听他说到曾喝下过万年灵髓时心里大惊,赶忙伸手握住他手腕仔细探查谢浪筋脉,待发现谢浪筋脉畅通无阻,没有丝毫异常,才放心下来说道:“兄弟,哥哥我虚活二十六载,也听说过有人机缘深厚,得能遇到一些天材异宝,道行大成的,不过那样得来的道行对自身都会或多或少有些障碍,甚至有的会身死道消,除非是有丹道高人悉心协助,或是比自己境界高深的大法力修士护法,才能平安度过自身灵力鼓胀带来的冲击之险,我仔细查看兄弟体内筋脉,却没有丝毫障碍,那足量的万年灵髓蕴含无穷灵气,实是难得之物,若是花些时日慢慢服下,一点点的吸收炼化,自是对身体大有益处,但若是一次性服下太多,定会使人身体胀裂,筋脉尽断,兄弟此刻安然无恙,反而灵力充盈,比为兄都不逞多让,难道兄弟还另有奇遇?”
谢浪仔细回想那时在那黑洞里的情景,实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又把后来遇到彭真的事情再详细述说一遍,叶雄听谢浪说到空灵玉棺,神色间才露出释然之色,拍案大笑道:“兄弟真是福缘深厚,足量的万年灵髓能喝到已是不易,再加上空灵玉,更是难上加难,若非如此,兄弟哪里还能保得命在,先前咱们比拼脚力时我就发觉兄弟正在无意间突破生死大关,当时我不知你是敌是友,也没有太过在意,更何况你体内灵力汹涌,就算是我想帮你一把,却也是无能为力,哪里想到兄弟竟然毫无凶险的度过那道障碍,想来就是那空灵玉的功劳了。”
谢浪心里不解,疑惑道:“大哥是说那彭真的空灵玉在小弟身上?我可一点都没发觉,没觉得体内有什么异样。”
叶雄伸手拍拍谢浪肩膀道:“兄弟真是率真可爱至极,我只知道那空灵玉乃是天地间的异宝,若非有缘之人,它不会选择归附,现在想必它已经藏于兄弟丹田气海,与兄弟融为一体,若非如此,兄弟又怎能轻易度过那化婴大关,早就身体胀裂而亡了,你先前突破之时有没有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束缚那鼓胀的灵力?那应该就是空灵玉在起作用了哈哈哈哈!”
谢浪直到此刻才想到当时自己无意间突破,体内灵力汹涌澎湃,直要使他身体胀裂,忽然那汹涌的灵力仿佛曾被一个无形隔膜阻挡,最后才重新汇聚到丹田,此时想来兀自心惊肉跳,原来是自己体内空灵玉的缘故才捡回一条小命,心里不由得感激起那彭真来,那空灵玉是彭真用来存养元神的宝贝,据他说还有空间穿梭的功能,还说是可以靠它去往那什么无极世界,不过具体怎么使用倒是没听他说起,当年无极宫的人为了这块空灵玉,跟彭真大打出手,才使得彭真失去肉身,依靠空灵玉逃遁才保住元神,得以存活,哪里想到自己在那黑洞里喝下太多灵髓,迷乱状态下胡乱冲撞,竟然把那宝贝留在体内,难怪醒来时会在忘忧谷里,必是那空灵玉带着他们穿梭过去的,想来那以后自己得能在半空突然远距离跨越,多半也是因为体内有这宝贝的缘故,他暗暗寻思,多半那彭真对这空灵玉也不是十分了解,要不然他为什么没有把它融合进丹田气海里去?是不是以后把这空灵玉还给彭真,终归不能据为己有,使那彭真元神不受损伤才好。
叶雄见谢浪半响无语,笑问道:“兄弟在想什么?”谢浪苦笑道:“小弟向来都在雍州蓝水那一亩三分地,实在是孤陋寡闻的紧,若不是这次无意间遇到那彭老儿,还真不知道世间有这等大法力之人,竟然能以元神在世间存活,这种事情师傅以前可从来没有对小弟说起过。”
叶雄喝一大口酒道:“哥哥我常在世间行走,对这些倒是有些听闻,我辈修道者皆以长生为最终目的,但真正能长生的到现在也没有听说过,世间传闻只有那无极世界才能使人长生,无极世界原来本是跟咱们现在所处的世界连在一起的,据说后来有大法力修士为了追求修道的更高境界,把原来本是一体的世界分为了两部分,致使这世间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一部分由下降的浊气凝聚而成,就是咱们现在所处的大千世界,而另一部分清气凝聚成的,就是传说的无极世界了,现在的大千世界里,还没听说过有超过元婴境界的修士存在,就算元婴修士,也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场争斗中消亡了大半,能存活下来的也大多境界不稳,法力大跌,基本都不问世事过着隐居的生活。”
谢浪好奇道:“哦?有人能以法力将世界一分为二!还真让人难以置信,难道说那些大法力的神仙一般的人物都去了无极世界了么?为什么现在没听说过有人能去的了的,也不知哥哥说的那些元婴境界的修士都有什么本事,真跟世人传说的那般可以移山填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