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立的地方离得谢浪稍远了些,看不清具体面貌,只模糊见到他脸上棱角分明,脸型很是粗犷,谢浪心里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个魁梧硬朗的男儿形象,他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这必是我北国独有的慷慨悲壮英杰,这等英雄人物,在这南国柔腻之乡那里能够得见,必是北地高山硬土养育的雄壮豪杰。他初次见到这人,虽然看不清他面目,也不由得心里升起一股敬意,直直的盯着那人身影,一时忘了右面伏在阴影处的那个身影。
那人站在原地,对着面前众人,丝毫没有惧意,犹若一座高山矗立,气势压抑的先前到来的众人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过得半响,才有一个声音鼓气大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咱们等的那位了,传闻你向来守诺,从来不会让人久候,看来传闻果然不能轻信,咱们在此等候多时了。”
那魁梧汉子声若洪钟,开口朗声说道:“相烦各位久候,叶某深感不安,有些小事耽搁了些时间,这里先行向各位朋友致歉。”说罢对着众人抱拳致意,众人中有几个人也抱拳对他回礼,另外一些兀自静静站立,冷冷的盯着他看。
先前开口的那人又憋了口气,仿佛是想在声势上压倒来人,他再次鼓气大声道:“咱们都是些闲散之人,自是不能跟你事务繁忙的叶某人相比,你也不必如此多礼,咱们可不会因为你懂些礼数就对你笑脸相对,咱们约你来是有事的。”
乌可勤自见到那人显身,下意识的慢慢往后退去,一直站到一个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才显得稍微安心一些,此刻他只是低下头来,偷偷的用眼睛瞄着那人。
那人接着又道:“众位约叶某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一个身后背着长剑,道士装束的人向前跨出一步,对着那人说道:“叶居士果然爽快,咱们初来此地,得知叶居士也在,听闻叶居士侠义无双,英雄了得,咱们心里好生敬佩,斗胆请叶居士来此相会,以解渴慕之意。”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一个矮胖汉子高声接道:“哼,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兄弟几个来到这里,听说了一句歌谣,说是什么东方明、西门亮,南宫、北宫、中叶雄,说什么世间英雄莫过这五人,正好闻得你在此地出现,咱们心里实在有些气不过,所以就约你来打上一架,看看那所谓的中叶雄到底是不是胡吹大气,徒有虚名的。”说罢噌一声拿出两个形似铙装的法器,用力相互撞击在一起,发出咣的一声响声,直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心里涌起一股烦乱之意。
那叫叶雄的汉子哈哈大笑道:“这位朋友倒是爽快,一些江湖朋友闲来无事,编些歌谣耍子,倒是让众位朋友见笑了,既然各位想要跟叶某切磋一番,那就不必客气,这就来吧,不知大伙是一起来还是要一个一个来?”
他放声大笑,一下子就把那汉子弄出的响声压了下去,那汉子刚想催动灵力继续撞击手里的法器发出响声,突然觉得手里的法器一阵颤抖,耳听得一阵嘎嘎声响,那法器突地碎裂开来,变成一堆碎片掉落在地;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叶雄看了几眼,又看看散落在地上的法器碎片,大声喊叫道:“厉害、厉害,果然厉害,这下我可服了。”说着把手里残留的法器碎片也扔在地上,几步走到一棵树下一屁股坐下,再不出声。
谢浪眼见那叶雄随意大笑几声,就震的那矮胖汉子手里的法器碎裂,但是眼前众人包括自己在内,都不觉得受到了丝毫影响,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赞叹,心想这叶雄果然不负了那英武形象,端的是英雄了得,这汉子却也是个磊落之人,知道自己不是那叶雄的对手,干脆不再出手,倒也颇是率真可爱。
众人见那矮胖汉子手里法器碎裂,心里都不禁吃了一惊,先前说话的道士道:“叶居士果然名不虚传,咱们单个定不是居士的对手,说不得只好大伙一起过来,向叶居士讨教一番。”说罢转身对着身后站立的众人挥手示意,除了那乌可勤和李冰等外,另有五个人向前踏出一步,那长相相近的两人也在其中,六个人都各自祭出法器,遥对着那叶雄攻了过去。
六个人中两个使得长剑,长剑上都是金光灿灿,相比起师傅蓝怀谨祭出的金光还要耀眼夺目,想来这二人法力比师傅还要略胜一筹,那俩兄弟样的使得是一对长钩,一人左手,一人右手,长钩祭出后幻化为数把小钩,分从两边袭向叶雄;另外两个一个使得布幡,一个使得短斧;那使布幡的明显比乌可勤厉害许多,他那布幡祭出去伸张开,犹如一张大网,直直的罩向叶雄,看起来是想把那叶雄紧紧裹住,使他动弹不得;使短斧的手法最是诡异,他的短斧祭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看不出是要攻向叶雄什么部位,只看见那使短斧的人盘膝坐下,双眼紧闭,手里不断变换法决,显然是在全力操控祭出的短斧,想要求得一击命中叶雄。
谢浪心里暗道:这人看起来毫不起眼,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做到依靠意念操控法器,而且他那短斧也是毫不起眼,祭出后还可以隐藏踪迹攻击敌人,想来也定是一件法宝了,看样子这六人中数他法力最高,也不知道那叶雄能不能挡得住这人的飞斧。站在叶雄身后的两人见六人一起出手,一起晃动身形想站出来挡在他前面,叶雄伸手拦住二人,挥左拳对着背后一拳砸去。
谢浪见那叶雄一拳砸在背后虚空处,只见一把斧头立刻显现出来被他砸中,随即被他砸的扭曲成一团,再看不出本来模样,直直的冲着谢浪右边一个阴影处飞落,他眼见那斧子飞落向自己右边,忽地想起那阴影处有个人在,这下那飞斧可不就正好要砸在那人身上了?叶雄一拳砸出的力道沉猛异常,连那飞斧都砸的不成样子,那人别给一下子砸死了!
想到这里他迅速调动体内灵气,对着那急速飞过去的斧子遥遥一抓,没想到叶雄一砸之力真是霸道至极,他连连催动体内灵力,才堪堪在那斧子击中那处阴影时将它抓住,一把拽过来拿在自己手里,谢浪心里惊道:这叶雄好强大的力道!这斧子看起来个头不大,却是相当沉重,定是非常坚硬之物,饶是如此,仍旧被他一拳砸的再没有半分原来模样,可见那叶雄定是体内灵力充沛至极,随手一拳砸出,都是凶猛异常,锐不可当,这要是砸在人身上那可说什么也再难活命了,难怪那乌可勤听到他名字就胆颤心惊,实在是这叶雄太也厉害了。
他随手把这斧子丢在地上,留意察看场中打斗的众人,见那叶雄仿若不经意间往他这边瞟了一眼,又挥拳冲着眼前众人祭出的法器砸去。
出手攻击叶叶雄的六个人中,那使飞斧的修士法宝被他砸飞,明显连带着他也受了伤损,映着场间剑光法器带起的光辉看去,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双眼闭的更紧,显然是正在运用灵力疗伤,想必是他唯恐体内的伤势对日后修炼留下太大影响,就是起身挪动也不敢,仍旧盘坐在原地。
余下的五人法力都不及他,此刻缺了一人,更加吃力起来,一时间各个都觉得体内灵力运转不畅,手上不由自主的缓慢下来,五人心下大惊,没想到这叶雄厉害到这等地步,合六人之力也占不到半点便宜,刚想罢手休斗,只听见那叶雄大喝一声,挥拳扫出一道狂风吹来,只见灰土漫天,尘叶飘扬,众人霎时视线迷离,再也看不到对方身影,只觉得各自手里的法器一阵轻颤,啵的一声碎成碎片散落在四处。
狂风霎时散去,众人低头察看身上衣物完好,手里的法器消失不见,只余下短短一截手柄握在手里,五个人相互看一眼,见其他人各个形容狼狈,眼里都是满满的惊惧之色,不由得心里叹口气齐齐想道:这叶雄果然厉害,若他想取我们的性命,想来也不费什么力气,咱们还气势汹汹的跟人约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太也无知了。
那道士装束的人黯然道:“叶居士果然神通广大,非我等浅陋之人可比,多谢叶居士手下留情,咱们这就离开此地,再也不敢踏入中土半步了。”
叶雄背转双手矗立原地,眼看着众人各个步伐蹒跚,紧跟着那道士装束的修士离开,对着他们高声道:“各位不必如此,若他日有暇,还请各位到洛阳相聚,咱们大伙把酒言欢,却胜过这般斗来斗去的让人心烦,今日损坏各位法器,来日自当摆酒跟各位赔礼致歉。”说罢对众人抱了抱拳,那道士等都转身对着叶雄还礼抱拳,嘴里都说着不敢打扰的话,心里兀自还在心惊不已。
谢浪看那乌可勤和李冰,只见那乌可勤躲在众人身影后,一眼也不敢看向叶雄,那李冰离得谢浪藏身处稍近些,只见他一张死人脸已经变得煞白,完全没了一点血色,张着嘴巴怔怔的看着乌可勤,心里还在扑通扑通狂跳不已,他心里狂喊道:我的乖乖,这还是个人么?哪里有这般厉害的人的,难怪那乌老道提起这人就怕的跟个孙子似得,现在才知道这叶雄真是厉害至极,难不成他是金刚下凡的吧!现在若是再让他面对着叶雄打斗,恐怕早已吓得腿软筋酥,哪里还能有一丝力气,他心里忍不住对那乌可勤升起一丝敬佩之意,想必他定是见过这叶雄,没准还参与过跟他的打斗,现在这乌老儿还镇定自若,比起自己来真是强了不少;他心里自顾胡思乱想着,哪里知道那乌可勤早已吓得牙关紧咬,就是想发出一点声音都做不到,全身紧张的都已麻木,此刻只顾跟在几个人身后,麻木的迈开双腿向前,半点也没有发觉李冰正在盯住自己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