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右护法命人把人送到释雪的住处后,冥妖说:“今日聚在此处的都是三国响当当的人物,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我是命人严加护卫,这大殿上更是不敢放进一个闲杂人等,奈何还是出了纰漏,今日若不是宫主在场,怕是我们都要遭劫难了。”
释雪移开视线,也不听冥妖那冠冕堂皇的话,伸手覆住酒壶的盖子,拿起来就着壶嘴仰头喝了一口,御亲王看着她那干脆的动作,眸子是一片幽黑,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不用袖子为她遮挡他人的目光,在教徒抬酒来时让那教徒再拿几个酒杯过来。
冥妖的话没人附议,大殿一时间又安静下来,释雪说:“下一个,谁要算账?”
“我……”
“慢着,前面的那一笔还没算呢,上千条人命难道不是命?”
释雪看向说话那人,眼睛一眯:“你是崇思门下大弟子,而崇思门……对了,你大伯是一七品县令,因为私人恩怨把他管辖处的一喜广结好友的世家给灭门了,该世家结下的好友不敢与官府硬碰硬,可好友的灭门之仇不能不报,于是一块集钱雇了彼岸宫的人去走了一遭,而当时带队的,好像是小狐狸?”
“是我。”小狐狸答。
“你……你什么意思,想反咬一口?”
“我们小姐的意思是让你们把事情一次过全抖搂出来,不要一件一件的浪费时间。”小狐狸拍桌子。
冥妖看看小狐狸,继而看看释雪,心中了然:“孤峰前辈我敬你。”孤峰也举杯。
“你们……你们不愧是杀惯了人的,人命在你们眼里根本就不值钱,如此却还成了一个门派,你们简直就是恶魔,杀人狂魔。”另一人起身说道。
“就是,有如此门派存在与江湖致使百姓人人自危,害怕着什么时候就祸从天降,而你们居然还敢出现,想是世上是没有可以让你们害怕的了。”又一人起身。
“杀人成魔的人人得而诛之,兄弟们,我们合力杀了那妖女。”一人不知怎么的把话题转向了,大殿再次沉默,奇异的气氛中那人回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左右看了看后,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命丧黄泉。
那人倒下后,他四周的人都惊得站了起来看着释雪的方向:“居然当众杀人,你们……”话还没说完,冥姬一把拔出太刀扔到大殿中央,太刀稳稳的插在那,意思不言而喻,想要趁机说些什么的人都闭嘴了。
冥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弟啊,虽说你跟了彼岸宫宫主,但是你好歹也还是冥家人,天教也还是你的地盘,你怎么就这么随意的制造窟窿呢?而且小时候你可最喜欢在这打滚了,怎么就一点都不念旧呢?”
冥姬瞪着那些乱说话的人:“一时激动,忘了,这地上有了窟窿老哥命人补上不就行了。”
冥妖做若有所思状:“也是,你随便闹吧,把这拆了也没关系,只是记得留个框架方便我重建。”
“重建耗费人力财力,还是算了吧。”释雪向太刀伸出手,在内力的吸力下太刀到了释雪手中,语气中带着责备:“冥姬你太容易意气用事,回去再修炼吧。”
一般人都以为释雪是怪冥姬拔刀的事,而冥姬想通后才明白是自己误了释雪的计划,急忙请罪:“小姐恕罪,冥姬再也不会了,请不要赶我走。”
释雪把太刀还给他:“好好坐着。”
那头的冥妖对孤峰说:“我这弟弟性子孤僻的很,若不是当年亲眼见着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我都要怀疑他是捡来的了,不过还好,世上还有彼岸宫的宫主镇住他。”
孤峰看着首座上的小狐狸,而小狐狸也意识到这大殿上密谋的事,正视孤峰,孤峰稍稍点了点头,嘴角带上了笑容,“小狐狸也曾是我座下弟子,她的性子倒是与令弟相反,极爱胡闹,凡事都有一股冲动劲,可又机灵的很,和年轻的我极像,如果当初不是我兄弟亲手把还是婴儿的她交与我我都要怀疑她是我的女儿了,不曾想她还真是我的女儿。呵,当做亲女儿养在膝下的养女是亲女儿,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真的是……很开心。”
座上的小狐狸扭开头,两行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
“哦?这还真是一桩秘事啊,想不到孤峰前辈竟有一女儿,我等真真是失礼了,改日我定当派人把庆贺之礼补上,来,我先敬你。”冥妖趁势与孤峰客套。
而冥妖和孤峰的几句话是摆明了告诉座上别有心思的人——释雪惹不得,她不仅有流云颜夕掌管的彼岸宫,还有着本土上的天教和孤峰岭的支持。
孤峰岭和彼岸宫都是杀手组织,分别位列第一第二,江湖上公认的论实力是孤峰岭最强,但论根基却是彼岸宫最深。孤峰岭是孤峰一手创建,而彼岸宫到释雪手里已经历了四代宫主,每一代宫主难得思想一致不愿把彼岸宫的名号做到最大,于是杀手组织的名号由后起的孤峰岭打响,然后开始排名,发现彼岸宫的名号人人皆知,名声大振的孤峰岭是第一,那么彼岸宫理所当然的占据第二,有好事者曾想让孤峰岭和彼岸宫公正的决出个第一第二,于是做了个战力分析,奈何不知彼岸宫新宫主的实力,无论怎么比彼岸宫都比由孤峰领队的孤峰岭低一截。
大殿上静悄悄的,声响只有冥妖与孤峰一来一回的互捧。
此次武林人士聚会的目的在座的都心知肚明,就算有一开始不知道的,到了如今也都察觉到了,释雪玩着新酒杯,侧头看了看沉默的御亲王,仰头把酒饮尽后御亲王继续为她斟满。“有疑惑吗?”释雪低声问道。
御亲王侧头看着释雪倾过来的脸庞,她的视线并不在他身上,他轻轻摇头,低声回答:“没有,我早已查清孤峰的来历,而天教,我如今也知道了它对释梦王室来说是正是邪。”
“哦?”释雪扭头看他,“那它是正是邪?”
御亲王别过头,错开她的眼睛:“半正不邪,不过为了生存而已。”
“呵。”释雪轻笑,再次把酒一饮而尽,“天教,不只是为了生存,就今晚来看,它还是有使命的。”
“莫不是真……”
“点到即止。”释雪打断他,“你知道多少我不清楚,只是就我这些年所知道的,没有一处文献一句口舌明确的说天教是曾经的皇室分支,所以你只需要知道它的立场,不要坏了它自身在江湖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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