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奕祺心一跳,往城门处一看,就看到穆锦程披头散发风中凌乱地骑着马奔了过来:“越奕祺!你敢不和爷说一声就走?!”
穆小世子来势汹汹,吓得无辜路人狼狈四蹿。
刘谨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穆锦程箭一般地驶到了小伙伴们跟前,这才翻身下马,谁知道那边越奕祺虎躯一震,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到了马屁上!
马儿扬蹄嘶叫一声,如流星一般向前冲去!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穆锦程愤愤地看着越奕祺那逃也似的模样,手中的马鞭往地上一抽,怒吼——
“越奕祺你跑什么跑!是不是心虚!”
越奕祺这慌不择路地一逃,更坐实了穆锦程心中认定的罪名——
偷亲的人,一定是他越奕祺没跑了!
瞧着越奕祺一下子跑得没了影儿,穆锦程气呼呼地扔了马鞭,一屁股在地上坐下,张开五指,以手做梳,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一边理还一边嘟囔:“没义气!我这么火烧火燎地跑来送行,头发没梳早饭没吃的……他就这样子走了一句正式的道别都没有!魂淡!”
穆锦程正抱怨着,刘谨就在她身边蹲下,接过她手上的活,替她理头发,温声说道:“奕祺赶路要紧,你还是多多体谅他才是——他怎么说,也等了你半个时辰了。还有,在城中不能纵马,你今儿过分了。”
“这不是怕来不及么……”
穆锦程嘟起嘴,语气中带了几分委屈。
刘谨正要再宽慰她几句,就听到身边的小伙伴们大惊小呼起来:“哎呀呀,奕祺怎么回来了!”
穆锦程听大家伙这一说,好奇地一抬头,就看到一名俊秀少年御马而来,尘土飞扬,整个人如在云端。
才一晃神,越奕祺止住马蹄,滚鞍下马,冲到穆锦程跟前,伸出右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左手顺势勾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抱到了怀里。
两人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块儿,越奕祺忍不住,舒心地长叹一声。
馨香扑鼻,软玉在怀……
这一切就和梦里头,是一样的。
穆锦程还在云里雾里,刘谨还未来得及出声呵斥,越奕祺又用力抱了一下怀中佳人,方将手松开。
扶着穆锦程的肩,越奕祺郑重其事道:“我走了!你珍重!”
穆锦程呆呆傻傻地点了点头,当了一把复读机:“你珍重。”
越奕祺咧嘴笑了,洒脱转身上马,扬长而去。
谢嘉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费解地开口道:“今儿奕祺是抽了什么风了……”
正要寻最聪明的刘谨问个原因呢,一转身,就看到刘谨杀气腾腾地扯了穆锦程的手,像拎小鸡似地将她拖上了马车。
谢嘉靖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刘谨的马车滚走,对身旁同样一脸迷茫的海松说到:“阿谨这又抽的什么风?”
海松茫然地摇摇头,回了一句:“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马车里头的气氛很奇怪。
穆锦程一连说了三个笑话,都得不到刘谨的回应,干脆也噤了声,盯着车窗放空。
度秒如年的穆锦程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好几番沧海桑田都快要白发枯骨了,马车才在她的殷殷期盼中停了下来。
也不待刘谨出声,穆锦程就自觉地推开车马,扶着小厮的手下了车。
穆锦程站定了,刘谨也跟着下了车。
虽然刘谨脸色比初上车那会好了许多,但是演绎一下包公还是绰绰有余的。
穆锦程对着他一揖,谢过他送回,转身便要走。
“等等。”
一路上一直沉默着的刘谨终于开了口。
“啥?”
穆锦程一转身,自己就撞到了一个宽广的臂弯之中。
刘谨常用的熏香扑鼻而来,穆锦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然刘谨恍如未闻,手臂收拢,将穆锦程死死地梏在胸口。
穆锦程被刘谨勒得喘不过气,手指使劲地掐刘谨的胳膊:“阿谨你快松手!我快要窒息了!”
可是刘谨继续装聋作哑,狠狠地抱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穆锦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刘谨:“阿谨你这是怎么了!”
刘谨这回才恢复了往常模样,过来给穆锦程抚背顺气,道:“这不是奕祺走了,我心里头不畅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