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怪不得她今日这般出力呢!”陆静淑一脸的恍然大悟,眼睛却不看向姜太太和许太太,好像她们已经不在此地了一样。
许太太气冲头顶,正要回嘴,却被姜太太一把拉住走了出去,“你和一个孩子斗什么嘴?”姜太太低声说了她一句,然后就松开她的手,快步出了陆老太太的院子。
她们一出了屋子,陆老太太立刻瘫倒在榻上,方氏却顾不上去看她,只揽着陆静淑泪如雨下,口里不停的说:“委屈你了,都是娘没用!”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陆老太太一看她哭起来,反倒来了火气,一挺身坐起来骂道,“今日之事,你若是低头认个错,说以后会好好教导女儿,又有什么了?做错事的是秀姐儿,又不是静淑,她姜家也不能就非说不要静淑!还有静淑,你今日怎么这么不听话?”
方氏现在听不得旁人说陆静淑,就算是一向畏惧的陆老太太开口,她也不假思索的就顶了回去:“淑姐儿有什么错?明明是姜家欺人太甚,带了个外人来羞辱我们,难道还要孩子忍气吞声?姜家既有心退亲,姜太太也不喜欢淑姐儿,我做什么还要委曲求全?非得要孩子将来跟我过一样的日子才好么?”
她说到这里,想起自己这些年在陆家过的日子,忍不住悲从中来,哭声更惨。
陆老太太先是被方氏的突然爆发惊了一下,待听到她后面说的话,似乎是指桑骂槐,不由气的浑身颤抖,“反了反了,你们这是都想要气死我啊!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过的什么日子了?我们陆家是少了你吃啊,还是短了你穿啊?我们陆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陆静淑彻底被这场面惊呆了,婆媳大战,还是方氏跟陆老太太,这到底是谁拿错了剧本啊?她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陆老太太开始咳嗽,才终于找回神智,先安抚方氏去一边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送到气喘吁吁的陆老太太跟前。
“祖母,娘,你们都消消气,孩儿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孩儿好。咱们是一家人,这种时候,更该上下一心,怎么自己先互相指责起来?”她一边给陆老太太拍背,一边柔声劝解,“祖母,娘说的对,您也看到了,姜太太今日明白表示不喜欢我,要是不退亲,将来勉强嫁进姜家去,孙女难道会有好日子过?”
婆婆就是天啊,看陆老太太怎么对方氏就知道了。
好容易把两人劝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外面探头探脑好半天的丫鬟才敢进来回报:“老太太,太太,正院来人传话,说老爷醒了。”
陆老太太一下子坐直了:“当真?”忙催着人给她穿鞋,又穿上外袍,就要往外走。可她刚生过一场气,此时乍然一喜,匆忙间下地走动,只觉一阵头晕,险些摔倒。
方氏忙抢上来扶住了,说道:“母亲您慢点,别急。”
陆老太太只挥手:“我慢慢走,你先回去看看,再请大夫来瞧瞧。”
方氏应了,先一步回去,陆静淑则留下来扶着陆老太太慢慢走。
此刻正房里也是一片混乱,陆文义醒来之后,红梅出来传话给李妈妈,李妈妈就打发小丫头珠儿去老太太院子里禀告。谁知她去的时候正赶上方氏大哭,满院子人都忐忑的在外候着,珠儿问了几句,众人却不知详情,她将话告诉老太太院里的丫鬟之后,又一溜烟跑回来跟李妈妈回报了此事。
偏陆文义耳尖,听见她们嘀咕,就叫进来问。珠儿说不清楚情况,陆文义听得着急,他跟这些丫头问病情,没一个人告诉他,只说得问太太。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昏倒的,心中不免焦急,就要立刻亲自起身去老太太院里,无奈之下,李妈妈只得说是有客到,太太一会儿就回来。
陆文义一挣扎着起来,就感觉到身体很虚,也没再坚持,说要见刘姨娘。李妈妈不敢不应,顺势退出来,正琢磨要不要再去一趟老太太院里,方氏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