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歆诚一路走来,见这庄子外观破旧,院里除了两颗光秃秃的树,再没别的装饰,正房虽然看起来好些,可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居住的地方,不由皱起眉头。
门帘掀开,方氏已经带着人等在厅里,看见他们进来,就笑道:“真是稀客,快别多礼,都坐吧。”
陈皎宁和柳歆诚都问了方氏好,方氏答了好,又问他们怎会到这里,陈皎宁把刚才的情形讲了,又提及他们今日打猎的趣事,引得方氏笑起来。
方氏又问柳歆诚家里可好,柳歆诚对着方氏倒很有晚辈的恭敬样,站起身认认真真答了。
“快坐快坐,别拘束。”方氏见柳歆诚生的好看,谈吐也文雅恭敬,心里很是喜欢,又让他喝热茶,“外面天冷,多喝点热的暖暖。对了,怎么你们家和陈姑娘家里还有亲?”她可没听说过。
柳歆诚看了一眼陈皎宁,有点悻悻的想,谁会跟这样的人家有亲?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太太应该知道,侄儿姑母是嫁去了郝家,陈姑娘的嫂嫂与郝家表嫂是表姐妹。”他们两家可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陈皎宁跟着说道:“先头我只知道表姐夫住在他舅舅家里,也不知道就是柳家,还是前日在八珍楼遇见了才知道的。”
陆静淑已经听得有点糊涂了,这都什么亲戚关系啊?
方氏却是认识柳歆诚的姑母的,听了就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呢。”又招呼他们吃点心。
又坐了一会儿,柳歆诚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要告辞。
陈皎宁看方氏确实没什么事,精神也还不错,就想邀请陆静淑一起去,还跟方氏保证:“等吃完饭,必定好好的把陆姑娘送回来。”
方氏觉着那是郝家的庄子,又有赵王在,实在不太方便,就不想让陆静淑去,可又不好直接拒绝,一时就有些迟疑。
“要不,陈姑娘就留下来吧,我一会儿回去叫人送些野味回来,太太也尝尝。”柳歆诚开口打破僵局。
陈皎宁一寻思,拍手应道:“好啊!”应完了才想起来问方氏,“可以吗,太太?”
方氏失笑:“当然可以,留下吧,我叫厨房做几道好菜。”
陈皎宁很高兴,与陆静淑一起送了柳歆诚出去,还跟他指定要了些工具。
“等会你尝尝我的手艺,我烤的肉,不是自夸,那可是比厨子烤的还美味。”陈皎宁笑嘻嘻的跟陆静淑说。
陆静淑笑道:“那好啊,等会可得好好尝尝。”牵着她的手进了屋子。
方氏怕自己在,陈皎宁拘束,就回了东间,让陆静淑带着陈皎宁去她住的西间里说话。陆静淑也觉着陈皎宁出去打猎大半天,这会儿也累了,就拉着陈皎宁进去里间炕上歇着。
“上次咱们在八珍楼见面之后,第二天我就去了骊山。我们家在那边有个庄子,我爹爹还在那里养了几匹好马,下人来报说有匹马下崽,我听了好奇,就跑去看了。”陈皎宁脱了大氅和靴子,盘腿坐在炕上,手捧茶盅,跟陆静淑说起闲话。
陆静淑很好奇:“你看见马生产的过程了?”
陈皎宁摇头:“他们不给我看!怎么说也没用。不过我看见刚出生的小马驹了,哎唷,简直太奇妙了,一生下来居然什么都长得齐全,我喜欢的,都不舍得眨眼睛!”
……,长得不齐全那是畸形吧?陆静淑忍不住吐槽:“你这话真新鲜,人生下来也都是什么都齐全呢!”
陈皎宁哈哈大笑:“你说得对!哎呀,我这不是第一次见么!”叽里呱啦,又说了好半天小马驹,才把话题转到陆静淑身上,“怎么跑这里养病来了?请医问药都不大方便呢!”
“家里人多嘴杂,我们家的姨娘又能折腾。”陆静淑也没瞒她,“住在家里,只怕病好的更慢。”
陈皎宁听了眉毛都要立起来:“姨娘还敢折腾?谁给她们的胆子?我们家那些姨娘,谁敢多一句嘴,我一瞪眼,立刻就憋回去了!”
陆静淑苦笑,小妾的腰杆子,除了男人还能有谁?不过这位陈姑娘也太厉害了些,居然连家里庶母都怕她,陆静淑就想取取经了,“她们为什么这么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