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淑出了亭子迎上去问陆静娴:“姐姐和三妹妹去哪了?”
陆静娴目光有些躲闪,低声回道:“随便走了走。”又拉着陆静淑往旁边走了两步躲陆静秀,才附到陆静淑耳边说,“你一走,三妹妹就悄悄出了亭子,我记着你的话,忙跟了上去,她见我跟着,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陆静淑听了就盯着她的眼睛看,发现她很有些不自在,一直下意识的躲闪,“那就好,多亏姐姐了。”陆静淑收回目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一手拉着一个,回了亭子里。
她们在花园里又玩了一会,宫大奶奶就亲自过来请她们去花厅入席。陆静淑姐妹跟着去了花厅,与众位小姐一起用了宴席,宴后还又看了会儿戏,陆老太太才带着她们告辞回家。
回程的马车上,陆静秀一直闭目养神,陆静淑就始终盯着她看,直到快要到家的时候,才开口问:“三妹妹可看见李姑娘是怎么丢了茶盏的?”
“她应该是不小心吧?”陆静秀飞快的睁眼答道,“我见她坐的滑了一下,还伸手去扶她了呢!”
陆静淑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才笑道:“原来是这样。”然后也闭目不说话了。
很快马车就进了陆家侧门,她们一起簇拥着陆老太太回房,又各自告退回去。陆静秀与陆静淑一起去正房先见了方氏,方氏问了几句就打发陆静秀回去,又叫人服侍陆静淑换了衣裳,才与她细细问起赴宴诸事。
陆静淑不想让方氏添了无谓的担忧,所以一应事端都没说给她听,只说了去宫家赴宴的都有谁,听了什么戏,吃了什么菜,又学了柳太太和姜太太叫方氏出去散心的话。
“难为她还记得。”方氏听说柳太太提起闺中旧事,脸上露出一些笑容,“其实当年柳家嫂子是与你大舅母交好,柳侍郎原本与你大舅舅是同年,柳家与我们方家又是同乡,所以两家极是亲近,直到后来你大舅舅和柳侍郎都外放,才渐渐没了往来。”
说到这方氏又惆怅起来,柳侍郎比自家哥哥大了好几岁,当日两人同中进士,人人都说哥哥是少年英才,来日必前途无量、远超侪辈,谁料哥哥那一任知县竟做了十年,到现在还不得升迁,而柳侍郎却步步高升,如今都已升到了户部左侍郎。
柳家本是著族,族中子弟在朝为官的不少,柳侍郎如今虽是留守长安,说不得不用多久就会迁往洛阳更进一步,再反观自己家,父亲被免官,哥哥不被牵连都算万幸。方氏长长叹了口气,也难怪二弟妹这么热心问柳家的事。
陆静淑对柳家是真的一无所知,又对今日柳歆诚的态度恼火,就追问道:“听娘这么说,那柳太太岂不应是与大舅母年纪相近?可女儿见那柳歆诚年纪却不大呢!”
“柳太太比你大舅母还大三岁,今年也有三十八岁了吧。当日柳侍郎外放的时候,他们夫妇只有一子两女,这孩子应是幼子,外放后才有的。”方氏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有些羡慕的说道,“他们夫妇情深意笃,柳侍郎爱重柳太太,不置姬妾,当日在京里还曾传为美谈。”
原来如此,柳家门第好,柳歆诚长得也好,家里再有这么个好风评,怪不得陆静娴和陆静秀都拼了命的想往柳家靠。她们俩那会准是去了花园和花厅之间的通道,堵住了退出来的柳歆诚与姜楠,不然柳歆诚不会是那个反应!她们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要紧,能不能不要连累自己啊!!!
还有,柳太太竟然三十八了!真的看不出来啊,她还以为是跟方氏差不多年纪呢!可是为毛柳太太那么好个人,生的儿子却那么刻薄?
宫家寿宴之后,陆家安生了几天。刘姨娘脸上还有些浅浅的印记,所以一直不肯出来见人,陆静秀也就一直陪着她,没有出来惹事。张氏母女那边也没有动静,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娘你看,其实并不是市面不景气,只是外面行情变了,我们没有跟着变而已。”陆静淑将这些日子收集来的市场调查情况一一讲给方氏听,“原先长安是京城,好奢靡之风,我们卖些好绸缎不难。可现在已经迁都,那奢靡之风也被带去了东都,长安褪去浮华,大家都不充面子了,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自然就少人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