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人的回归并没给平静的长安城带来什么变化,他们一家就如同一滴水汇入了平静的河面,没有带起一点涟漪。这座曾经的都城终于褪去前几年的浮躁不安,恢复了作为十三朝古都该有的雍容大气。
“倒是难得,大伙终于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郝罗博用开玩笑的语气跟田从焘闲话,“既没人借故跟卢笙攀什么关系,也没人刻意打听东都的消息。”
田从焘还是在练字,闻言回道:“东都的消息还用打听么?”田从熙还真是too young too ******,这掌控朝臣的手段比田惟彰差远了,现在别说朝中的消息,就连宫里的消息都能毫不费力的传出来,可见宫禁有多松弛。
郝罗博闻言一笑:“那倒也是。不过我听丛大夫说,卢太太倒是跟林太太很合得来,现下两位太太正商量着要扩张女学呢!”
“是么?你没事跑去找丛大夫做什么?”
郝罗博一顿,想了想,还是没说实话:“那天路过,进去瞧了一眼。你别说,这铺子转给陈表妹之后,比先前好多了,丛大夫也没那么辛苦了。”
其实他去多半还是想跟丛莲如打探陆静淑的事,可是现在铺子转手,丛莲如不需要再去见陆静淑,所以陆家那边的事,他是一点也打探不到了。
田从焘并没深究,只道:“你也别没事乱走了,把你手上的事交代一下,过几天,你先回东都去吧。”
郝罗博愣了一下:“回东都?”
“嗯,以后丛康那边都由你接手,要钱要人,你来跟我说。”田从焘说着话把纸上那句诗写完,然后抬头解释,“你总在我这也不像话,也该回家去了。到时你家里要是有什么安排,你听话就是,若是没有,你就在长辈们跟前尽孝。”
郝罗博明白过来:“多谢殿下。正好前日家里来信,说祖母这阵子身子不好,想见我呢,那我这就准备一下。”
他一点就透,田从焘也很高兴:“好,去吧,有事尽管写信。”
郝罗博应了,临走之前瞥了一眼田从焘写的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好诗,好字。哎呀,我也得回去好好练练字了,眼瞅着又要会试了,学问都该捡捡了。”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出了书房的门。
田从焘摇头失笑,心说就他这样的,再考十次也未必能中。不过这倒是个好借口,有科考这个由头在,他突然回东都,也就不引人注目了。
郝罗博虽然答应的痛快,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但到底还是不怎么情愿回去规矩森严的家里,于是他四月初出发,在路上晃晃悠悠的且走且停,一直走到了五月中才到长安。
郝家对他的回归也没什么太大反应,除了老太太和他妻子特别高兴以外,别人都略感奇怪,等听说他是回来孝敬长辈顺便准备应考的,更是一副“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的吧”的表情。
郝罗博脸皮也厚,根本不在意,除了去几家亲戚那里露了个脸,之后就留在家里专心读书了,倒让他母亲郝太太感动的不行:“难得我儿也有了这份心,可惜,你舅舅去长安操办诚哥儿的婚事了,不能去问他请教。”
“那就等舅舅回来,不急。”郝罗博哄好了母亲,回头继续埋头“苦读”。
就这么在家里闷了半个月,丛康那边就有消息送到了他这里:宫里于贵妃于昨日产下一子,陛下一直守在产房外,听说后甚为欣喜,言道:“朕终于有子也!”
郝罗博咋舌,什么叫终于有子?那皇后前面生的那一个是什么?
很快郝家也得到了消息,郝太太就跟老太太当闲话说:“……这一位还真是跟当年的皇后有一比。听说皇上想立她为皇贵妃呢!”
“不是才升了贵妃不久?再说当年先帝曾有旨:但有皇后在,不得立皇贵妃。”老太太疑惑道。
郝太太叹气:“我看当今的脾气,不像是肯理会这些的。”
老太太道:“那不是还有太后在呢么?总不会这般任由皇上吧?”
一直在旁给老太太剥瓜子的郝罗博就插嘴:“那可未必,万一太后像老祖宗似的,偏疼儿孙呢!”
老太太和郝太太一起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有你什么事?”“谁让你插嘴的?!”
郝罗博:……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的八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