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那怎么还病了这么久?”
田从焘摇摇头:“你来了这么久,还不明白太医们的小心思么?那可是九五之尊,谁敢随便用药?都得慎之又慎,治病并不是第一位的,吃不出问题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寻常人得个小病,十天半月也就好了,换成他,绵延个一月两月的,并不稀奇。”
陆静淑叹气:“所以说,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想做皇帝?有什么好的?”
田从焘道:“这就叫有得必有失。谁不是这样呢?总是有舍有得,想权倾天下,就得准备好去做一个人人敬畏的孤家寡人。”
“那你准备好了吗?”陆静淑忽然反问。
田从焘眨眨眼,微笑回道:“我么,还差得远,不过太子看来是已经准备好了。”
“太子?他不是才十二岁?他向你示威了?”陆静淑问道。
田从焘盯着陆静淑看了一会儿,道:“三年前,你也才十二岁啊。”
陆静淑斜了他一眼:“我跟他一样吗?”
“内里不同,表面看来却是一样的。十二岁,在这里可不算小孩子了。与你想象的相反,太子从无示威,反而一直对我和齐王、魏王表现的友善亲厚,尤其是对我,比别人更多了几分尊重。此外,他对大臣们也是一派仁德风范,在皇上面前,更是一个需要父亲照顾扶持的儿子。”
田从焘最后笑眯眯的问,“你觉得,这样一个太子,如何?”
得,都是人精,陆静淑叹道:“看来皇上真是选了一个最合适的太子,也难怪,苏皇后可非等闲之辈,她教出来的儿子,怎么会当不好太子?”
这话说的有意思,田从焘挑眉,道:“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陆静淑反问:“你见过苏皇后么?”
“见过几次。”
陆静淑想了想,又问:“原来的赵王,是不是……”跟苏皇后有一腿?
田从焘看她满脸期待八卦的样子,觉得好笑,回道:“原来什么样,我怎会知道?”
陆静淑不信:“不说拉倒,那我也不告诉你我知道的事。”
田从焘无奈,只得说道:“其实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我看到过一些他以前写的诗,还有刚来的时候,病中曾听贵妃提起过几句,我大略能猜出一些。”
“那么他们是两情相悦,还是赵王自作多情?”
田从焘皱眉摇头:“这个就真不知道了。”这种私密感情,除了本人,谁会知道。
“真可惜。”陆静淑很失望,“如果你们是两情相悦,苏皇后应该会念着旧情,不会动你,但要是一厢情愿的话,就不好说了。”
田从焘道:“不是我们,是他们!”
陆静淑摊手:“好吧,是他们,但也是你们,因为现在你就是赵王,他留下来的不管是情义还是怨恨,都在你身上。苏皇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对你的态度可至关重要。”
“与其去琢磨她的态度,倒不如做好我们自己的事。”田从焘对这种裙带关系很不以为然,直接转回话题,“你知道了什么?”
陆静淑想了想,语带保守的说:“我觉着,苏皇后好像跟我们一样。”
田从焘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也是猜测。”陆静淑不可能说出孝义来,所以只能迂回着来,“你不觉得,以她的年纪经历,突然在后宫异军突起,实在太奇怪了吗?而且她还和你的前身有那么一段故事,实在不像个土生土长的女人做出来的事。”
田从焘不认同:“武则天也是土生土长的,不是一样嫁给李治了?”
“……”陆静淑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她只能说,“我也只是私心猜测,说给你听,是想让你警惕一下,别把她当成寻常的后宫女人。”
田从焘笑了笑:“放心,我知道。因为她,都倒了一个左相了,我怎会掉以轻心?”
见他心中有数,陆静淑也就不再多言,该说的都说了,她起身要告辞。
“你等等,”田从焘叫住她,微微沉吟了一下,问,“关于你的婚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为毛人人都来问她这件事!?陆静淑皱起眉头:“先拖着吧。”
“你今年也十五岁了吧,还能拖多久?”田从焘又问。
陆静淑答不上来,干脆反问:“你有什么办法么?”
田从焘神情淡定,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要不然,我去陆家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