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是因为看到这些,又听说在穷乡僻壤,多有生下女孩儿来就溺死的,才去求了王爷,请他帮忙,把惠民堂开起来,想尽一点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你看见惠民堂里给丛姐姐帮忙的那个小媳妇了么?她叫李眉儿,就是我们家买的那个庄子原先主人的女儿。”陆静淑又把李眉儿的故事讲了一遍。
陈皎宁至此方明白陆静淑的一片苦心,忙跟她道歉:“是我不好,不该胡乱开你玩笑,原来你想做的竟是这样难得的好事,怎不早跟我说,也好叫我出一份力。”
陆静淑笑道:“不急,以后机会多得很,就怕到时你嫌我烦,不肯理我了。”
“这个你放心,只要我做得到的,定不推辞。”陈皎宁拍胸脯保证之后,又说,“怪不得我在东都听说皇后娘娘近来格外怜贫惜老,召见了许多有贤名的乡民耆老,还听说皇后娘娘有意在东都设慈幼堂,专门收养弃婴。”
这个苏皇后还真是一点就通,看来禁绝溺毙女婴的事,她是准备管了,难得她肯举一反三,还知道设置弃婴收养机构。只要她开了先例,那各地效仿也是指日可待的事。陆静淑颇觉欣慰。
“皇后娘娘真是贤德,这事有娘娘牵头来办,自然事半功倍,比我们瞎忙好得多。”
陈皎宁笑道:“那自然是。听说现在皇上乾纲独断,连两位丞相的话都未必听得进去,也只有皇后娘娘能略劝上一劝,且凡事只要皇后娘娘开口,皇上就没有驳回的。不过贵妃娘娘不是一向不与皇后娘娘……,这事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陆静淑回道:“我也不知,是王爷想的办法。贵妃娘娘,是跟皇后不合么?”她悄悄低声问。
“似乎是这样,我听说,原先皇上和皇后没去东都的时候,贵妃娘娘就从来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除非到正旦或者皇后娘娘千秋这样的日子,否则这两位是基本不会碰面的。”陈皎宁也悄声回,“这也难怪,早先都说皇上有立贵妃娘娘为后之意,谁会想到……”
陆静淑很好奇:“这么说,贵妃娘娘性子很高傲?”
陈皎宁点头:“都这样说。那也难怪,贵妃出身高贵,入宫就是妃位,又生了皇长子,换了谁也是一样高傲。不过可惜,自从有了皇后娘娘,就再没人说过贵妃的好话,都说皇后性子好,不与贵妃计较。”
苏皇后真是个宫斗高手,陆静淑感叹完了,又问:“你见过她们么?”
陈皎宁摇摇头:“不过我继母见过,听她说,皇后容色无双,贵妃毕竟上了年纪,要稍逊一筹。”
“容色无双,还会进宫五年默默无闻?”
这件事陈皎宁也很好奇:“就是啊,我也想不通,不过宫里美人也多,兴许那时候没显出皇后来,也兴许那五年皇上根本就没见过皇后呢!”
宫闱秘闻,说起来总是让人兴奋,两人聊这个足足聊了一顿饭,最后分手各自回家的时候,还都有些意犹未尽,陈皎宁就说:“早说了要去你家庄子上玩,结果我一走就是几个月,这次回来了,你可不能不请我去。”
“一定请你,等我回家跟家里打个招呼,过几日咱们就去。”陆静淑跟她说好了,就登车回家,去跟方氏提这事。
方氏微微皱眉:“又去庄子上?这几个月你一直在外面忙活,有几天是好好呆在家里的?娘不是要拘着你,可你总是个未嫁的女儿家,总这样在外面奔波,像什么话?”
陆静淑解释道:“连番开铺子,确实是忙了一些,等过了这阵,女儿一定好好呆在家里。”
“过了这阵你就又有别的事了!”方氏不信她的话,干脆直接问,“你老实跟我说,你这样毫不忌讳的出去抛头露面,是不是,是不是不打算嫁人了?”
陆静淑面露惊讶:“娘怎么会这样想?女儿出去办事,您跟爹爹都是准了的,怎么又跟嫁人扯上干系了?”
方氏眉头皱的更紧:“你这样整日在外奔波,哪个有规矩的人家愿意求娶?你爹爹,你爹爹何时为你打算过?他不过是指望有人操心,不必他管着琐事罢了!”
现在方氏真是越来越有主见了,居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说陆文义的不是,陆静淑都不知是该庆幸自己调教成功,还是后悔把她带的太有主意了。
“娘,我以为有之前姜家的事在,女儿将来的婚事,您已经不会抱太高期望了呢。”对付方氏,陆静淑还是比较有办法的,她干脆直捣红心,“就算女儿规规矩矩关在家里,难道就会有人觉得当初是姜家眼瞎,才退了婚事么?”
方氏语塞,憋了一会儿才说:“那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
陆静淑好言好语的解释:“女儿不是自暴自弃,恰恰相反,女儿是觉着,像现在这样出门做该做的事,反而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样自然会有觉着女儿好的人来求娶。”
“不成!这事不能听你的!那种人家,我也看不上!”方氏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直接否决了陆静淑的话,“我已经给你舅舅写信了,他们家你二表哥还未定亲,我打算给你定下这门亲事,以后没我的话,你不许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