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从焘有些诧异,停步回头看了郝罗博一眼,问:“我掺合什么了?”
郝罗博欲言又止,田从焘一看他这样,又不想听了,转头继续往前走。
郝罗博始终没想好要怎么说,就这么一直跟在田从焘后面,直到走到竹屋门前,田从焘跟门外的侍从说了一句话后,让他先回去,他才憋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田从焘一惊,挥退侍从,斥道:“起来!像什么样子?”
“殿下,今日就算您生气,这话我也不得不说!”郝罗博一边说一边磕了个头。
田从焘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想跟他使眼色,却发现他根本不抬头,只头抵着地说话。
“殿下既然安心要在长安做一逍遥人,何苦又要想方设法为了东都那背信弃义之人谋划?您这样做,对得起您自己,对得起贵妃娘娘么?”郝罗博说的时候并不敢看田从焘的脸色,所以一直头抵着地面,飞快的说出心中所想,“当日您说前事尽忘,不愿再提起,咱们这些人无不欢欣鼓舞,只盼着您能就此放宽心思,重新振作。可是如今……”
田从焘再不能让他说下去,终于不管不顾的拎着他脖领子,把他拉了起来:“如今怎么了?我做什么了?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根本没那个意思!”
郝罗博看他疾言厉色,似乎真的是自己误解他了,就有些糊涂的问:“那您是为了什么?”
田从焘扫了一眼竹屋的门窗,低声说:“我是为了做成此事,造福于人,跟谁都没干系!”
谁知郝罗博却似恍然大悟,居然喜出望外的嚷道:“原来您是为了陆姑娘!我怎么就给忘了呢!这是陆姑娘……”
“你给我小点声!”田从焘气的一把推开他,“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管好嘴巴,不许出去胡说,更不许将此事透露一丁点给别人知道!”
郝罗博笑嘻嘻的满口答应:“殿下放心,我明白,我一定不说。”
田从焘一看他这一脸贱笑,就知道他还是在歪的频道上,他也懒得再跟他说,干脆赶人:“行了,别废话,快走吧你!把药材的事办好了,别的事不用你操心!也不许你再跟贵妃娘娘传话!”
“我知道我知道,殿下放心。”郝罗博一直嘿嘿嘿的笑,直到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给田从焘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笑容。
田从焘满身恶寒,转身走到竹屋门前,开门的时候,他先调整了一下情绪,将神情恢复正常,才拉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身绿色衣裙的少女一看见他进来,忙低头行礼:“参见王爷。”
“免礼。”田从焘进去坐下之后,先开口解释,“今天郝罗博吃错了药,他说了什么,你就当没听见。”
听了满耳朵八卦的陆静淑神情诧异的回道:“郝公子也在么?”王爷,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听到QAQ!
陆静淑此刻心里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而过。郝罗博你个坑货!说这么重要的私密话,居然就在院子里就说了???也不问问屋子里有没有人,你就这么说了出来!你是想坑死我吗???万一赵王想杀人灭口怎么办???她是主角,应该不会死吧QAQ!
她就说贵妃、赵王和皇后的关系有些奇怪吧!回想起那巧合的时间节点,再结合郝罗博今天的那几句话,这简直是一场宫廷年度狗血大戏!
东都背信弃义之人,为她谋划,再联想起赵王今天找她的原因,那不就是皇后么?!
赵王是十一年前突然消沉的,皇后是十一年前突然受宠的,这么说,当初让赵王消沉失落的根本就不是那打酱油的未婚妻,而应该是皇后才对呀!怪不得,她总觉得赵王不像是轻易为儿女情长就消磨志气的人,一个未必见过几次面的未婚妻,不至于让他一蹶不振啊!
但要是那个人是皇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苏皇后的魅力,光她手上的资料就有不少介绍,那是典型的玛丽苏万人迷类型啊!据说当初做女官的时候就八面玲珑,只要见过她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而苏皇后是以掌籍女官见幸于皇帝的,掌籍女官执掌内廷经籍、图书等事。当初赵王深受田惟彰宠爱,至十四岁犹未出宫,时常被田惟彰带在身边,那么他能见到苏皇后,并与之熟识进而产生点出格的感情,也并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这一切的推测都合情合理,唯一不合理的是,为毛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