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要问我的罪?”她放了心,胆子又回来了,转头问田从焘。
田从焘笑道:“你还知道怕啊?”他打开一把折扇缓缓给自己扇风,“你说的这些事,我只能是上折子建言,成不成,要看皇上的意思,做到什么程度,也不是你我在这里说说就能定的。”
“王爷说的是。”陆静淑拍他马屁,“是我想得不周了。您一说上折子,我又想起一事来,我这次到庄子上,跟下人们说话,问起流民等事,听说有许多穷苦人家生下女孩来,只因养不起,多有当场就投水里溺死的。您能不能也上折子建言,请皇后娘娘下旨禁绝此事。”
不知是不是这个话题太沉重的缘故,田从焘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事我不合适开口。”
陆静淑又问:“那贵妃娘娘呢?”
田从焘眉毛跟着皱了起来,摇头不语。
难道是贵妃跟皇后王不见王,彼此之间连话都不说?陆静淑心里着急:“那还有谁?”
“这事我再想想,你不要急。”田从焘依旧皱着眉,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丛姑娘拜师的事,我会想办法,你要开铺子,有合适的门面么?我府里倒有几处门面,东西两市都有,你选一处,免你三年租金。”
陆静淑喜出望外,先道谢:“那我可多谢王爷了,王爷真是慷慨!就是三年时间有些短,我估摸着这铺子也未必能盈利,能不能延到五年?”
她讨价还价,田从焘皱着的眉头反而慢慢松开,他把折扇收起,站起身来问道:“药材的货源,你有门路了?”
“我写信给陈姑娘了。”陆静淑刚答完就反应了过来,“莫非王爷有?”
田从焘瞥了她一眼,扭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这事你找郝罗博吧,我会交代他。”
陆静淑眉开眼笑:“王爷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善人,怪不得能名列孝子传第一位。”
“……”田从焘一下子站住脚,回头道:“等药铺赚钱了,分我两成红利。”
陆静淑:“……”王爷你财大气粗,干嘛跟我计较这点儿钱啊啊啊!我还要留着做大事呢!!!陆静淑真的很想追着他吼一吼,无奈田从焘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她顾忌形象,只能默默把泪往肚子里咽。
她跟着田从焘出去转了一圈,听他当面交代了郝罗博,又亲眼见着郝罗博一脸委屈貌似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的模样,心里顿时平衡了。
“你这姑娘真是爱折腾!”辞别田从焘之后,郝罗博忍不住抱怨陆静淑。
陆静淑白他一眼:“你来问我建议的时候,怎么不嫌我爱折腾?”
郝罗博语塞,沉着脸走了几步之后,才说:“你别生气,我不是冲你,唉,殿下从陛下下旨让他位列孝子传之后,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也没做错什么啊!”
噗哈哈,陆静淑明白了:“你不是上门去恭贺王爷了吗?”
郝罗博没明白:“那怎么了?我都没见着他啊!”他问完见陆静淑只是笑,自己寻思半天终于明白过来,然后立即正色道,“你这小丫头不懂殿下的心思,不许瞎想!殿下定是觉得受之有愧。”
“……”切,我又没说别的!好歹那是圣恩,谁还能说赵王不乐意不成?陆静淑心中腹诽,面上倒没非得跟郝罗博纠结这事,只说道,“你说得对。”
今天天气好,两人带着从人慢慢往庄子外走,陆静淑寻了个时机,悄悄问他林贵妃和皇后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静淑就把她跟田从焘说的事告诉了郝罗博,“我实在不明白,为何贵妃娘娘不能上奏皇后娘娘此事?”
郝罗博眉毛拢成一团,跟陆静淑说:“你以后别跟殿下提皇后娘娘的事。贵妃娘娘更不可能给皇后娘娘写信上书。这事还是另想办法吧。”
陆静淑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按理说尊卑有别,就算林贵妃对皇后独霸圣宠不满,她也不可能这么直接表现出来吧?就算当年争宠的时候有些恩怨,也不至于让林贵妃跟皇后老死不相往来啊!若说是林贵妃不愿皇后担个好名声,不管此事,那倒还情有可原,但是今天田从焘和郝罗博表现的,明明不是这么回事!
倒像是林贵妃痛恨皇后,所以不肯与她接触一样!还有,为啥不能跟田从焘提皇后?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陈年恩怨?陆静淑实在是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