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把皇上的圣旨想的太不金贵了。”郝罗博无语摇头,“这个不成。”
好吧,不成就不成,再说下一步,陆静淑并不气馁,说道:“我也只是打个比方,我一个闺阁女子对这些事并不大明白,不过是随口胡说,郝公子听听就算。”
郝罗博很憋气,你一个闺阁女子随口胡说的话,都能让殿下采纳,让人茅塞顿开,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更被比到泥里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都是自己人,陆姑娘别太谦了,有话直说便是。”
陆静淑这才继续:“除了旌表善行,其实还可以安抚那些受害之人。比如那些原配夫人和她们的娘家。这些人多是失势受欺压之辈,有些更是女儿被人家欺负死了,也没处伸冤,如果能鼓动的这些人出来状告夫家,那才更名正言顺呢!”
“对啊,这样一来,就像陈家和张家的案子一样,只要顺天府开堂审理断案就行了,也省的他们怨怪到殿下头上!”郝罗博双眼一亮,拍桌说道。
这家伙还真是赵王的铁杆粉丝!什么都为了赵王着想。就是胆子气魄不够大,堂堂赵王,干什么要去怕那些没有翻身希望的人?赵王做个铁面无私的王爷不好么?想想霸气的四爷,不就是因为不结党营私,刚正不阿,才被康熙爷选为接班人的么?
陆静淑十分无奈的强调:“郝公子,锦衣卫都抓了人了,你怎么还担心这个?有句诗说得好: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他们爱叫就让他们叫去,又能碍着王爷什么了?眼下难道不是该以王爷的名义做些实实在在的好事,尽力帮助弱者才对吗?”
说白了,你指望你得罪了的人说你好话,那是缘木求鱼!不如干脆去做些实实在在的好事,让其他受惠的人来说你的好话、为你分辩,那样才是正道。
又一次被陆静淑教训了,郝罗博有些尴尬,正不知该说什么,就听屏风那边门声响动,几个人鱼贯走了进来。
陆静淑看清来人,忙站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陈皎宁也行了个礼,问道:“你们怎么遇上的?”
柳歆诚跟在田从焘身后,本来还在偷笑,听了这句话,略有些尴尬,清咳一声道:“偶遇。”
“是他们走错门了。”田从焘微笑回答,径自走过来坐到郝罗博让出的主位上,又让大家入座。
陈皎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四个男人的神色都有些怪异。她忍不住转头看了陆静淑一眼,还伸手拉住她的手指,跟她示意。
陆静淑也觉出他们有古怪,但他们装作若无其事,她也就不想追问,回了陈皎宁一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
“早知道你们也来听戏,我就来找你们了,自己一个人听,怪没意思的。”田从焘先开口打破沉默。
柳歆诚配合道:“想着殿下近日事忙,没敢上门搅扰。”心里忍不住腹诽:你唬谁啊?一个人来听戏,都能把雅室定在我们隔壁,门外还一个人都不留,害我就这么闯了进去?!
他刚才跟卢笙出去,先去同窗那边坐了一会儿,但因那几个同窗平日也不是如何要好,难免有些话不投机,他就跟卢笙早早辞了出来。回来的时候,看见从人都在门外守着,他悄悄过去询问,听说是表哥让他们出来的,就多了个心眼,拉着卢笙进了隔壁那间门口没人的雅室。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了独坐的赵王,和两边守着的侍卫……。
赵王示意他们别出声,还请他们俩入座,然后三个人一起侧耳“倾听”隔壁的谈话。
他进去那会儿,正听见陆二姑娘在推崇他父母的夫妻情深,还建议上表请皇上嘉奖,虽然他也觉得陆姑娘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涉及自己父母,也还是很高兴别人能有如此正面的评价的。先头对陆姑娘的那一点不满,烟消云散。
谁知后面越听越有趣,越听越觉得他以前对这位陆姑娘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她虽然是在为赵王出谋划策,可归根究底,还是希望能藉此做些实事,能摆正风气、济困扶弱。想不到陆姑娘还颇有侠义心肠。
当然最让他高兴的,还是表哥被陆姑娘教训的哑口无言。该!整日就知道钻营,都忘了仁人君子的本份了!连个闺阁少女都不如,无论眼界心胸,表哥都比陆姑娘差远了!可惜,若陆姑娘是个男子就好了,他还真的很想与她深交一番。实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