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爹爹信任我呢。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无事,再说这几个铺子大多是租出去的,只有一间是咱们自己开着,不用我费心力,您放心。”陆静淑扶着方氏的胳膊哄,“再说爹爹现在身子不好,若是不交给我,岂不是要劳累您了?”
方氏握住女儿的手,叹气:“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最后还是默许了此事。
赵勤去了几次李家庄,回来报说,李财主的最低报价,是一共六十四亩地都买的话,就十八两一亩,若是只买挨着方氏庄子的那三十亩,价钱就没得商量,二十五两不能少。至于宅子,要价六百两,赵勤连谈都不跟中人谈了,一个村子里的宅子,也敢要这么多银子,纯粹是抢!
期间陆静淑已经着人打听了市价,就是长安城南的小四合院,三间门面带左右厢房、并三间正房的,用不了几百两也就买下来了。那李家的宅子虽说经过着意修缮,号称花了多少银子,到底土财主的品味是入不了他们官宦人家的眼的,何况又是在村子里?陆静淑的意思,就二百两,卖就买,不卖拉倒。
连赵勤都觉得二姑娘这价还得有些狠。那宅子他去看过,大大小小有二十几间屋子,里面还有个花园,虽然假山一看就是让人糊弄着摆弄的,实在不堪入目,但池塘还是挖的不错的,整个宅子比陆府现在的宅子还大一圈。
但谁让乡下就是地方大,不值钱呢?姑娘这么说,他就这么办,寻了中人说了底价,六十四亩地给价一千一百两,宅子给价两百两,肯就一起买,不肯就只买地。
中人去问了一回,那边还是李家的管家在张罗,他一时拿不定主意,说要往东都去信。陆家也不着急,就暂时搁下了这事。
腊月二十二那天,陆静淑闲来无事,就想亲自去瞧瞧李家的两片地和宅子,去之前还叫人去问了陈皎宁,她正好也闲着,就跟陆静淑一道出城去了李家庄。
“我当你在家忙什么呢,竟然是买房置地这样的大事,令尊倒信得过你。”陈皎宁坐在陆静淑身边,有些羡慕的对她说道。
陆静淑反问:“怎么?你也想管这些事?”
陈皎宁想了想,诚实的摇头:“我才懒得管这些!反正家里有人管。哎,要是你们家买了这个宅子,我可不可以来玩?”
“……你们家那么大宅子,你怎么还对一个乡下财主的宅子感兴趣?”
陈皎宁嘿嘿笑:“我们家宅子虽然大,可也不让撒欢玩啊!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碰的,再说出门也麻烦,总不如乡下自在。”
陆静淑点头:“你说的也是。不过这李财主狮子大开口,要六百两才卖。”
“六百两不贵呀,我记得刚去东都时,我爹买了两个三进的小宅子,打算以后留着给我和妹妹做陪嫁,都要一千七八呢。那还是没有花园的。”陈皎宁扳着手指说道。
陆静淑失笑:“那怎么能一样?东都的宅子,现在比京里还贵呢!这不过是京郊乡下的屋子,哪里比得过?我只给二百两,他要卖就算,不卖我也不稀罕。”真买了还得安排人手守着维护着,更得往里添钱。
陈皎宁听她算了一笔账,才知道这些事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一时大开眼界:“原来管家理事也不简单啊!”
陆静淑想起她继母只放纵她,不肯教她这些实事,忍不住一叹,劝道:“你也别光想着玩了,这些事早晚要懂起来,你可以自己不去做,打发下人去,但你自己却不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否则下人也会哄你的。”
陈皎宁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当下有些感动:“还是你好,肯告诉我这些道理。那这次我就跟着你好好学学!”
有了这番谈话,等到了田里的时候,陈皎宁就不再是出来玩的心态了,她仔细听着陆静淑和赵勤、王保国的对话,把亩产多少、怎么招佃户、什么时候打井、是种稻还是种麦等等听了满耳朵。
最后绕着两块田都走完了,陈皎宁才悄悄问陆静淑:“你怎么什么都懂啊?”她真的好佩服,而且看陆家那个管事的样子,似乎也对静淑什么都懂很惊讶!
“我来之前就先找人问过了。我娘的陪嫁庄子就在这里,你不是去过么?我把庄子上的人叫来一问,他们把知道的讲给我听,我不就明白了么。”陆静淑也悄悄回道。
陈皎宁竖起大拇指:“我就佩服你这谋定后动的本事。”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上车去了方氏的庄子上,想在那里歇歇脚,再去看李家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