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今天下了雪,就直接回府,别去别处了。要是府里闷,就叫郝罗博和你表弟们去陪你说话。”林贵妃殷殷嘱咐许久,又叫人把她最近给儿子做的衣服拿出来让他带上,“出门千万多穿一些。”
一路依依不舍的把儿子送走,再回大殿之后,林贵妃就觉得空落落的难受,她叫小宫女们在外面殿里玩,自己扶着贴身宫女如意的手进了内殿。
“娘娘放宽心,您看殿下不是越来越好了么?”如意看出她心里难受,就开口劝她。
林贵妃上榻躺下,深深叹了口气:“好什么啊!你看他在我前那木呆呆的样儿,跟我尚且如此,在外面什么样儿还用想么?想起来我就不甘心,我好好一个儿子,生生就让那个贱人给害成了这样!”
这个话茬如意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接,只能握着美人捶,轻轻给贵妃捶腿。
林贵妃也没想让人答话,她只想抒发一下心里的郁气:“偏皇上把她当成了宝,端着副正经面孔,实则不过是个到处勾人的贱货!哼,要不是为了焘儿,我早把这狐狸精的尾巴揪出来了!”
按理说后宫跟朝堂一样,成王败寇,林贵妃自己没留住皇上的心,被别人哄去了,她愿赌服输,也不会怎样不甘心,可这个苏蘅,偏偏是最不入流的一个。
“哼,我就不信她能一辈子走运!”反正现在焘儿身体已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性子冷了许多,总算不似先前一样消沉了,再等个一两年,他彻底放下这些糟心事,到时娶妻生子也不算晚。
反观苏皇后,儿子还小呢,以后的事谁知道?兴许皇上有了新欢,兴许那孩子养不大呢?呵呵。
林贵妃慢慢把胸口的郁气呼出去,叫如意给她散了头发,干脆睡了一觉。
田从焘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回了王府,一进门就有小太监来回报:“郝公子来了,在书房等您呢。”
“他不是跟柳歆诚他们喝酒去了么?”怎么又来了?
小太监回道:“说是刚散了。”
田从焘不耐烦的去了书房,一开门就说:“你就不能让我安生几天?”
郝罗博笑嘻嘻的起身行礼:“要不是有事,我还真不敢来打搅您。”
“什么事?”田从焘一句废话没有,直接问道。
郝罗博低声说道:“曹国公世子遇袭这事,不简单。”
田从焘看着他,一脸的“关你屁事”。
“殿下,你不觉得奇怪么?曹国公找到了儿子,却不带他回东都养伤,连长安都没回,只悄悄留在潼关,还把陈姑娘打发回来了。我听说,曹国公府就没几个人知道世子出了事,连世子夫人都不知道。”郝罗博正色说道。
田从焘还是一脸的“关你屁事”。
郝罗博也不气馁,继续说道:“他瞒着国公府,什么消息都不叫传回去,却让人在外面继续找世子,这到底是做给谁看的?”
“你想给曹国公做女婿?”田从焘终于开尊口问了一句。
郝罗博一愣:“啊?”旋即摇头,“殿下又说笑,漫说我已有妻有子,便是我当真没娶妻,也不敢招惹陈府的姑娘啊!今儿她还说要歆诚尝尝她的鞭子呢。”
田从焘不理会他的说笑,又问:“那你老惦记曹国公干什么?”
“……殿下!我都跟你说了几次了!陈希炳是个可以拉拢的人,若他肯支持殿下,那咱们在东都……”郝罗博有点急了。
田从焘却不想听他说,直接打断道:“我不需要谁支持。你让我当个太平王爷行不行?”说完也不等郝罗博答话,起身就往外走。
郝罗博却不肯放弃,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这由得您吗,殿下?您是皇上的长子,从小虽无储君之名,却有储君之实。从吃穿用度,到读书进学,哪个皇子享过您的待遇?当日您出阁讲学,朝野一片赞誉之声,皇上连东宫都收拾好了,只等您大婚就……”
“那又如何?我现在只是赵王,不是太子。”田从焘头也不回的说道。
郝罗博追了一步,道:“可在很多人心里,您就是!在即将成为太子的人心里,您更是如鲠在喉的一根刺!四皇子要出阁读书了,您等着瞧,来日会有无数的人拿他跟您比,殿下,不是我奉承您,您的聪慧机敏,这世上少有人能及。”那时四皇子如何自处?苏皇后能不嫉恨?